陈慕去找过宋筠几次,不是夜宵,不是突然想到她,他是特意去找她吃饭的。
原想要和她一起吃一次正式的晚餐,可扑了好几次空,车都开到他们公司楼下了,她人就是出不来,比三国元首还要忙的样子。
陈慕想,那幺中饭也是好的。
为了和她吃一顿中饭,陈慕前一天夜里三点回家,第二天十点钟醒来,他洗了个澡,站在洗漱台前对着镜子仰一点脖子刮胡子,突然想到宋筠没车的时候,有那幺一次他顺路载宋筠回家,她那时还是一个菜鸟,在律所里忙的不可开交却没什幺成绩,朋友圈的状态是从来不更的,电话也不主动给他打,陈慕知道她肯把安稳放开来这里,与他是脱不开联系的,他告诉自己是因为做人总要有那一点良知,故而他常常得了空就去她们所里,把车停在地下停车场里,自己开着电脑在车子里继续加班,等到一点过去了,宋筠就边揉脖子边往他这里走,往往是她还没找到他的车,她倒先被他看到了。
他们的微信聊的不多,并且简洁。
十点。
嗯。
一点回?
嗯。
等。
辛苦。
陈慕接过她很长一段时间,将她送回家再开回自己家睡下,往往夜已过去小半了。
但却觉得这是应该的。
好像是因为她真的来了这里,陈慕从没有一次觉得自己孤独。
陈慕怀疑她不喜欢自己,是有理有据的,方知娅说每次见他,常常要提前打扮上一两个小时,有时为了服装效果好看,甚至会饿上一天。她每次出现,确确实实是好看的。
可看看这个宋筠,无论何时见到他,她岂止不羞涩,甚至不修边辐了。加班就不要说了,有时周末载她去超市,也没有见到她精致美丽过。
夜晚就不要提了,妆花了一些,头发也乱了,乌糟糟的被夹在一件开衫与丝织衬衣里面,露出一张小小的脸。
常常是上了他的车就要睡了。
但有一次等红灯的时候他凑巧往窗外看,却看见她正在看他。
他在车窗里凝视她,可她一无所觉的看着他出神。
一直到绿灯亮了,他的车又开起来,她才镇定自若的就着那个姿势重把眼睛闭上。
陈慕那个时候比现在年轻几岁,心里不可谓不骄傲,多少觉得自己容貌俊朗,才能让她偷偷看出神,兴许不止被他发现的这一次,说不准次次都是这样。
他一边脸色肃着,心里信马由缰的乱想,将车开到她家楼下。
早几年有很多这样两个人的夜。
想到这里,他迅速把胡子刮好,把剃须泡泡洗尽,又拘了几捧水泼在脸上,自己凑近去看,骨相幺还是那个样子,但可能是夜熬的多了,年份久了,人也像酒,沉了许多,远没有当年那样少年气了。
又细看了几眼,陈慕皱起眉,揉了把脸,迅速离开了镜子前。
他这天打扮的格外上心,thom browne的全套黑西装,站在宋筠律所在的cbd楼下等她,里里外外经过的女人们总有几个要看他一眼,陈慕被看的烦躁,他鲜少这样高调在人前,他退到偏僻处给她打电话,可她下来时,不仅是一个人,陈慕远远看着里里外外一群人和她一起走出来,像把半个律所搬空了。
陈慕就知道她会错意了。
宋筠是真的以为他说的正好路过他们公司一起吃个午饭是认真的,所里也到了吃饭时间,同一个案子的人也就和她一起下来了,总之是工作餐,也没什幺不能一起吃的吧。
等到一起坐到一家川菜馆里,陈慕的心态已经缓和下来了,他当自己就是路过,就是要来和她同组的人一起共进工作餐一样。
但他穿的太正式,像个商务精英,于是席间有人问他,是不是出来开会?
陈慕镇定自若的说是。
可一个建筑师又有什幺会要跑到金融商圈里来看呢,有也轮不上他呀,那是管理层的事情。
又有人问他和宋筠是什幺关系,她正在拿开水烫碗筷,烫完了自己的烫他的,就这样也没有耽误她抢答说,邻居。
从前她和人介绍他,说是同学,再后来说说校友,现在幺,他成了她的邻居。
哪个称呼都对,哪个称呼又好像都不对。
陈慕见她眉都不擡的说了几句不要开他们玩笑的话,便什幺也没说,冲其他人笑笑,拿出手机开始回工作信息。
到了晚上,她却突然发信息给他,好像突然才抽空注意到他一样,她的信息在屏幕上弹出来,是一句夸奖。
她说,新衣服很衬你,今天有很多同事说你帅。
陈慕搭在手机上的手指久久没在按键上离开,他想问问,那幺你呢?
可又觉得多余。
问了有什幺意义。
一个邻居对另一个邻居的夸奖能值得几分钱。
他把手机放到一边,继续工作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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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歉,遇到了疯狂加班期。太忙了。没有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