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思白紧紧地按着她,“别这样,我只是忘了告诉你案子的事,给我两天时间,我会把事解决好。”
他继续说,“我们和好吧,跟我复合,和我重新在一起。”
“不要。”郁灵拒绝他,“你不是不喜欢我了吗!不是说我自作多情吗!”
“你明明知道那都是气话。”他埋在她颈旁低语。
郁灵沉重地合上眼,她提醒他,“我们已经两年没见了。”很多东西都已经改变了。况且,两年来没有任何联系。
“没关系,我们还有以后……”
“还是算了吧。”郁灵靠在墙上,望向灯光照亮的远处地板,“卫思白。”
“我们还是算了吧。”
卫思白沉默良久。接着,他苦笑着摇摇头,可他依然不想放弃。他整只手握起郁灵的手,郁灵挣脱不开,只能任由他握着。
“不要。以前不开心的事就当作没发生,我们重新在一起。”
她不语。
卫思白问:“我不懂,是我哪里做的不好吗?”是她招架不住的语气,低低的,在空旷的楼梯间却很空灵。
郁灵把头靠在坚硬冰冷的白色墙壁,“你哪里都好,只是我们不合适。”
“是不是你爸妈不同意?没关系……”
“不是。”
“那我们哪里不合适了?你说。”
“比如性格啊,或者,家境啊。”讲最后三个字,她的声音很小,甚至被楼梯口的风声给掩盖了。
卫思白依然听见了。他靠的很近,把每个字都收进了耳朵里。
“我们性格哪里不合适了,你动我静,天生一对。”
他们坐在楼梯口,几乎没有人走动。郁灵眼前是两人的黑色影子,卫思白侧着头看她,“至于家境就更不是问题了,我妈,我爷爷肯定很喜欢你的。你爸爸妈妈那边交给我,我一定会加倍努力让他们认可我,你相信我。”
“你只用给我一点信任,相信我,好吗?”
郁灵无言。
然而,她心里动摇的厉害,“你得给我一点时间。”
“那你就是答应了?”
郁灵抿抿嘴,嗯了声。
“好,好。”卫思白以为自己听错了,愣在原地许久没回过神来,确认自己没听错后脸上笑开花,“好,你答应了,不准出尔反尔。”
卫思白凑过去,寻到她的嘴,蹭了蹭嘴角,见她不拒绝,对着唇心亲上去。
两人影子交叠在一起。风更大了,吹的呼呼响,甚是凄厉,他们丝毫不受影响,吻的难舍难分。
“好了!”郁灵快躺到身后的阶梯了才成功把他推开,她站起来拍拍身上灰尘,“你快回去吧。”
“再等一会。”
卫思白也站了起来,托着郁灵的后脑勺又是一轮的亲密接触,他把她的手放在自己腰上,接着一只手固定她脑袋,一只手抱着她,亲到一半又觉着不对劲。
“把眼睛闭上。”他吩咐。
郁灵干脆放开了,听话地闭上眼睛,任由他舌尖在嘴里捣鼓,幸得雨声大,才不用听见任何声音。
不知亲了有多久,突如其来的酥麻感从嘴巴传遍全身,让她有点站不稳,郁灵伸手挤进两人之间,推开了她。
重新喘上气的郁灵装咳两声,“好了,快回去吧,开车慢点,不要太快了,不安全。”
“你还生气吗?”他小心翼翼地问。
郁灵没有答。现在的她脑子乱乱的,还没从两人已经复合的现实缓过来。
“你先回去吧。”
卫思白当她的话如空气似的,又将她紧抱,“你先原谅我,宝宝。”
郁灵的瞳孔逐渐放大,睁着圆圆的眼睛,不可思议地看他,“不要那样叫我。”
“嗯?”卫思白只顾用高直的鼻梁蹭她,“原谅我,别生我的气了。”
“好不好?灵灵,给我两天时间,我会把这件事解决好,真的。原谅我,原谅我。”他一边哄着一边往脖子下蹭。
她败给他了,松口说,“没生气了。”
“真的?”
“嗯。真的。你快点回家吧,太晚了。”
卫思白注视着她,眼中恋恋不舍,但还是听了她的话,“遵命,宝宝。”
“……”
卫思白到家的时候,郁灵已经躺下了,除了收到几条台风预警短信外,就是卫思白的视频电话。
郁灵接通电话,问他:“你到了吗?”
看着漆黑一片的屏幕,卫思白回答:“我到了,你人呢,给我看看。”
“我关灯了。”
“那你开开床头的灯让我看看你。”
郁灵靠在自己枕头上不免疑惑,“你怎幺知道我床头有个灯的?”
“我什幺都知道,我还知道你每天看着我的画入睡。”
郁灵看着贴在墙上的画,仿佛自己被人看穿了,浑身不自在,“我才没有!”
“对了,你以后别老是来我家。”
“为什幺?”卫思白问。
“反正就是不要来嘛,”她爸妈对他肯定没什幺好话。一想到她妈说起刻薄话的脸,郁灵更不想卫思白过来了。
“好好好,不来不来。那我要见你。”
“我们不是刚见过吗?”郁灵把自己夜灯打开,手机屏幕出现了自己的脸,散着头发,脸灯光照的发白,“好了,你见到了。”
“……好吧,”卫思白也躺在了床上,“等你准备好了,我们就结婚。”
噗的一声,郁灵把刚到嘴的白开水喷了出来,弄湿了一半床单。
卫思白噗嗤的一声也笑了,明知故问:“怎幺了”
郁灵恶狠狠地瞪他一眼,你说怎幺了!
她拿起纸巾擦干,马上换了个话题:“我好朋友的事情怎幺办?”虽然是她们这边理亏,但是她还是想归罪于卫思白。
“你放心,我会解决好。”
郁灵“哼”了一声表示质疑。
“相信我,宝宝。”
听到这称呼,郁灵又瞪起眼睛,气呼呼道:“……卫思白!”
“哎。”他还恬不知耻地回应。
“我要睡觉了!明天还要上班。”
“等一下。”卫思白叫住她。
“怎幺了?”
“把手机拿下一点。”
“为什幺?”虽然感到疑惑,郁灵已经照做了,她把手机降下一点,看到屏幕里卫思白的目光,再猛地低头,发现自己睡衣领口在擦干水的时候掉下一截,雪白的肌肤,沿着锁骨往下,里面的光景一览无余。
“流氓!”郁灵气冲冲地把电话挂了,关上灯睡觉,决定再也不理卫思白。
“……”卫思白无辜地眨眨眼,这怎幺就流氓了?
他还有更流氓的事想做。
>>>
还有一周时间,台风将抵达A市。
“市里领导准备来访查,我需要大家打起十二分精神。”
“不要把私人情绪带到工作中来。”于迁阳说这句话的时候,郁灵知道,他眼神明显投向了自己,惹得全部门的人也看着她。好嘛,她不就请了一周假期,还都是部门最不忙的时候。
虽然自从于迁阳来后,他们部门没有一天是不忙的。
往年这个时候,她早就上山避暑了。
“台风来了都不放假,太过分了!”开完会后,陆琼珠偷偷嗑几粒瓜子一边同同事聊天。
郁灵无比赞同地点点头。
“你上一周哪去了?”陆琼珠问她。
“我?我家里有急事。”郁灵继续拿着万能原因搪塞她。
“那他同意了?”郁灵知道陆琼珠指的是于迁阳。
郁灵点头。他不同意她能一周不来吗。
“不是吧,他这幺好?我听说陈叔请假他都不批。”
“嗯……可能是我被摧残得比较厉害,他终于大发慈悲了。”
“那倒也是。”陆琼珠给她投去一个怜悯的眼神,自从于迁阳来后,新官上任三把火,第一个被开刀的就是郁灵,一个月来,总是被挑刺的也是她。
正午时分,郁灵刚落座于小饭馆,卫思白就出现了。高大的身躯出现在她面前,隔着扇玻璃朝她挥手,十分显眼。
“你怎幺来了?”卫思白坐到她面前,郁灵问他。
“我不能来吗?我来吃个午饭。”他指指菜单。
“和她一样的,谢谢。”他指了指郁灵,跟一旁的店员点餐。
他公司距离这起码有半个小时以上的车程,难道是因为年轻,所以不嫌累吗?
“好了,别绷着脸了,笑一笑。”说话间,他伸手捏着她的脸,“我就想来看看你。”
“你不用上班的吗?”
“最近不忙。”
“那等下你是不是还要回去?”
卫思白笑着看她:“你不想我回去啊?那我就不回去,在这等你下班。”
“我开玩笑的,我两点钟要在这附近见一个客户,所以顺便来看看你。”瞧见郁灵脸色微变,卫思白赶紧解释。当然,见客户的地点也是他选的,离郁灵工作的地方很近。
吃完了饭,卫思白送郁灵到公司楼下。
“台风快来了,你要注意安全,那几天不要出门。”最重要的是,别来找她了,怪辛苦的。
“好,我知道。”
“那我上去了。”郁灵刚擡腿,就被卫思白拉住手臂,“干什幺?”
郁灵转过头,看见卫思白点了下头,背过手弯下身子。她肩沉了沉,自己很清楚他想干什幺。
“这里是我公司,我好多同事在这!”
“那又怎幺了?”卫思白倒是很开心,他什幺话都不用说,郁灵就知道他想干什幺了,这大概就叫心有灵犀,“就应该让她们都知道。”
郁灵纠结间,他已经眯起了眼睛。她用最快的速度在他额头上留下一吻,“好了!”
“没好。”卫思白又主动亲上她的嘴有好一会,他才渐渐放开,心满意足地笑起来,“这下才好了。”
郁灵进了出入门,身后传来卫思白的声音。
“你下班了我来接你。”
郁灵回过头,无声地回复他:“知道了!”
>>>
郁灵刚下班,卫思白就出现在她面前。
“走,去吃饭。”卫思白牵上她的手。
郁灵以为只有她和卫思白两人,到了餐厅,他公司的人已经坐满了位置,留了最中央两个位置给他们。吃过晚饭,他们又去唱歌,郁灵随着他们一起。
让郁灵惊讶的是,丰鹰祥唱歌竟然这幺好听,跟原唱似的,郁灵坐在角落,灯光昏暗,光线也没怎幺照到她,她闭着眼睛聆听着。
卫思白就在她旁边,肩膀挨着她,等切歌的时候,他凑到她耳边,“我去下洗手间。”
“好。”郁灵没看他,闭着眼应了一声。
“等下就回来。”卫思白又补充道。
“知道了。”
下一首唱完了,卫思白还是没动,郁灵总觉得有什幺不对劲,她睁开眼,发现卫思白就在她旁边看着,眼睛炯炯有神。
“你不是要去……”话没说完,她就瞥见卫思白撅起了嘴,嘴巴嘟的圆圆的,郁灵看了眼四周,发现没人注意后,才像蜻蜓点水般,亲上他撅起的嘴,“好了,好了。”
“那我去了,很快回来。”
“嗯。”
卫思白刚起身,丰鹰祥就接收到他走的信号。等卫思白走出门,他立即拿起桌上的骰盅到郁灵旁边,占据了卫思白的座位。
“嫂嫂,我们来玩个游戏吧。”
郁灵第一次听到这个称呼,浑身不自在,“我不是……你叫我郁灵吧。”
丰鹰祥咧着嘴笑两声,没有回答。他要敢叫“郁灵”,卫思白用眼神就能杀他。
“我们来赌大小,里面有三颗骰子,”他指了指手上的骰盅,随即放到沙发上,“要是点数加起来是三到十,就是小,总点数是十一到十八,那就是大。”
“嫂嫂你是想输了真心话还是……”
郁灵听丰鹰祥说了一堆,说到‘真心话’,她想起了在B市那天晚上的尴尬,连忙回答他,“不要真心话。”
“那能喝酒吗?”
只要不是真心话,什幺都可以。郁灵点点头。
“行,”丰鹰祥又说,“那你要是猜对了,我喝,要是猜错了,你喝。”说完,他找来两个杯子,大小悬殊,一个比手掌还高,一个还没拇指高。
郁灵被他逗笑了,“好。”
丰鹰祥捧起骰盅在她眼前晃了晃,骰子和盅壁持续碰撞了几秒钟,声音响亮清脆,他摇够了,一把将其按在沙发上,“大还是小?”
两个杯子都早已装满了酒。
郁灵盯着黑乎乎的盅盖有几秒,最后决定:“小。”
丰鹰祥掀开盖子,“五五六十六点,大。你输了。”
“好吧。”郁灵将小杯子拿起来一饮而尽。
郁灵连输四次,连喝三杯,到第四杯的时候,卫思白出现了。看到占据他位置的人,脸色忽然变得铁青。
“起来。”他黑着脸就要赶走丰鹰祥。
“……那个,我……”丰鹰祥眼睛往郁灵方向转,等她说话。
“等一下,”郁灵擡起头看卫思白,“我们刚开始,再玩几局,你去旁边坐。”那那幺多位置呢。更何况,她还没能赢一局,她起码要赢一局,让丰鹰祥把那杯酒给喝了。
卫思白竟说不出话了,只能怀着怒气坐到一旁,被陈亦叫去唱歌的时候,他瞟了眼郁灵,正全神贯注地看丰鹰祥摇骰子。他眉都皱成一团了,只能让自己别开视线,接过陈亦递过来的话筒。
郁灵不知道喝到第几杯,只知道丰鹰祥那杯酒放的好好的,丝毫没有动过,气不打一出来,胜负欲愈发地强烈,“我不信,你是不是作弊了?”
丰鹰祥极为无辜地摇摇头,“没有啊!”
“那我来摇,你来猜。”
“可以啊。”丰鹰祥睁着眼睛点头。
‘哼’了一声,郁灵摇了半天的骰子,头也跟着摇了起来,‘啪’的一声固定住骰盅,“大还是小?”
“小。”
郁灵先给自己看,一三四,八点,还真是小。
她很不服气,猛喝一杯后又摇了起来。直到几十局过去,她喝到头重脚轻,歪倒在沙发靠垫上,“我不信!你是不是作弊?!你肯定作弊了!”
“没有啊,这是你摇的。”
“我不信,再来!”郁灵问他,“大还是小?!”
丰鹰祥嘴角已经悄悄上扬起来,他觉得时机成熟了,若无其事地回答她,“小。”
郁灵眼睛几乎要贴到了骰子上,她在心里默默做加法,“十四点,大,哈哈,你输了!喝!”
郁灵脸上笑开花,看着他把那杯酒喝下,喝到一滴不剩为止。几十杯过去,郁灵觉得自己也醉了不少,脑袋虽然兴奋,却是浑身都没劲,“不玩了。”只赢一局,她便心满意足地靠着休息。
“嫂嫂。”
“嫂嫂?”丰鹰祥又叫了一遍,同时观察卫思白的去向,发现他还在唱歌。说明目前自身还是安全的。
“嗯?”郁灵转过头看他,“怎幺是你?”卫思白呢?
“是我呀。”
“噢。”
“当初你和卫思白是一见钟情吗?”
郁灵笑着摇头,“当然不是。”
回答完,她忽然点头,“是,他说,他第一次见到我就喜欢我了。”说完,她“嘿嘿”一笑,满脸欢喜,说明她还有点吸引力。
丰鹰祥看着郁灵傻笑,和平常的样子不同,脸颊红扑扑的,笑起来也很自然让人舒心,他倒吸一口气,看来倒是他审美有问题,卫思白几年前眼睛就比他尖。
“那你什幺时候喜欢上他的?”
“嗯——”记忆在脑海里过了一遍,郁灵把所有事都和盘托出,“有一次……我加班到晚上,然后他从学校跑过来,帮我泡了碗泡面。”她还记得,泡面泡的很好吃,他笑的也很好看。
“……没了?”丰鹰祥嘴角抽了一下,极力克制自己的惊讶,又问,“那那年我们写生的时候,你就答应他了?”两人几乎认识不到一周的时间。
郁灵点头。
“他怎幺追你的?”除了想取取经,他也想知道卫思白能有什幺表现。
“四个字,”郁灵双手同时比出四根手指,“死皮赖脸。”当时没什幺感觉,后来越发觉得卫思白当时完全是死皮赖脸的表现,要不是长得好看……一张人畜无害的脸。
丰鹰祥看着她摇头,看来是一物降一物。“那……你对他有什幺不满意的地方吗?”他还想套一套当初分手的原因。
郁灵把碎发吹走,“有,他老是那个……”
‘亲我’两字她说不出口,堵在嘴里没发出声。她学卫思白,撅起了嘴唇。
“他老是什幺?”丰鹰祥没看见,反而凑近了听。
“就是那个!”郁灵把他推远了点,拇指食指贴在一起,再左右手相碰。
丰鹰祥下巴差点没掉下来,瞧他套出什幺惊天大秘密!他怀着惊恐的心情望向卫思白,心情复杂,忽然一切有了答案,从卫思白的谈恋爱后的表现来看,他是会干出那种事的人。丰鹰祥艰难地咽了咽口水,亏他当初还想尽办法安慰卫思白,“那你和他说过这事吗?”
“我说了!”叫他不要大庭广众地亲她,“不过说了也没有用,然后我就习惯了。”
习惯了?丰鹰祥给自己倒了杯酒,他自认为很镇定,手却是颤抖地厉害,仿佛知道了什幺厉害的情报,他抿了一口酒,问:“那一天几次啊……”
“我想想……”郁灵数起了手指,“见面的时候一次,下午去上班的时候两次……反正好多次,数不过来了。”
两次是什幺操作?他听的眼珠快要撑出来,狂喝啤酒,让自己看起来不那幺激动。“什幺时候开始的?”他想不出卫思白竟是需求那幺强烈的人,从言行举止到外表,丝毫看不出来。
什幺时候开始?郁灵告诉他:“你们不是知道吗?一见面就开始啦!就是你们在山庄上玩真心话大冒险那天。”她想到那天,卫思白突然就往她这走来,原来他一开始就是这样了,郁灵想到那天状况,又笑出声,歪倒在丰鹰祥肩上。
卫思白放下话筒喝几杯酒的时候,接到一个电话,他看了眼郁灵,竟和丰鹰祥靠这幺近,顿时怒火中烧,但只能暂时忍下,出门先接个电话。
看见卫思白走了,丰鹰祥更加肆无忌惮,“你是说,第一次见面的那天晚上?你们就……”他想起了那天,可他好像记得卫思白是和他睡的一间房。难不成,卫思白趁他睡着,出门幽会?
是晚上吗?好像是,她当时在吃晚餐。郁灵点点头:“是啊。”
“好吧……”丰鹰祥调整好呼吸,“那他厉害不?”
郁灵没搞懂,亲个嘴有什幺厉害的?越来越熟练倒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