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萧远衡睁开眼,便看见秦四要杀他请来的大夫,心头顿生不郁。
“王爷,您醒了?”秦四收回刀,忙走到病榻前:“兄弟们中了夫人的毒,都还在昏迷中。”
萧远衡眉心微竖,问:“本王昏迷了多久?”
秦四:“不足一个时辰。”
萧远衡闻言不禁有些愣神,不足一个时辰?在她手里哪怕是最简单的蒙汗药,也能将人迷晕一天一夜,为何他会醒的这幺快?但他来不及细想,蚀骨的疼意突然从四肢百骸涌上心头,皱眉捂住胸口,萧远衡神色痛苦:“大夫,本王还有多少时日?”
那大夫见状急忙放下药箱,来为萧远衡把脉,但是萧远衡的脉象并未改变,仍旧是十分微弱,如同那不久于人世之人的脉象,可殿下如今还能与他好好说话,却又与将死之人的模样相差甚远…半晌,大夫才道:“若是王爷身上的寒毒能解,老朽便多的是法子为王爷续命。”
“若是不能解呢?”
“这…”大夫顿了顿,大着胆子道:“怕是不足一个月。”
室内顿时陷入死一般的沉默。
萧远衡不说话,秦四和大夫便也不敢说话,直到房门外响起红焉急切的拍门声:“殿下!殿下您醒了吗?!”
秦四闻声,忙垂首道:“殿下,属下这就让她离开。”
“不必,”萧远衡摆了摆手他记得这个小丫鬟,当初是看她心思单纯又忠心,所以才派到了‘她’的身边。如今小丫鬟来找他,是不是‘她’还有什幺话向对他说?
“让她进来吧。”
秦四身形一顿,转身回道:“是,殿下。”
红焉进了屋子,看到殿下已经清醒,稍稍松了口气,她从袖笼里掏出一个小瓷瓶,走到床榻边双手奉上:“殿下,这是夫人为您留下的药。”
萧远衡疑惑:“什幺药?”
红焉:“回殿下,即是夫人往日为您熬得药,夫人给您做成了药丸。”
萧远衡的嘴角溢出一抹苦笑,道:“那药方如今已经没用了。”
“怎幺会没用呢?”红焉闻言惊慌之极,一股脑便将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了出来,“夫人可是在每颗药丸里都加了自己的血的,若是药方没用,夫人不白流那些血了吗?!”
“你说什幺!”萧远衡忽觉得心头疼的更加厉害,那汇聚在心头快要爆开的疼意仿佛又流回体内的每一道经络,让他浑身上下都在一抽一抽的痛着。
原来她,早就为他付出了所有。
可他都做了什幺?他将她伤的体无完肤。
萧远衡呲目欲裂,口中忽地吐出一口乌血。这副身体,早就行将就木,知道自己时日无多,所以他总是拼命压抑自己心中的感情。其实他清楚,对林四月,他才是真的动了心。
早在见她之初。
只是心动的越深,他却越发的克制自己,告诫自己不能对她好。
可原来,他错的如此离谱!
“秦四,把药收下。”萧远衡擡手抹去唇角的血,他得活着,他会把她带回来。
秦四伸手去拿药瓶,却被红焉闪躲过去:“不行…殿下,夫人说过这药必须亲自交到您的手里,别人谁也不能给。”末了,她胆怯的偷看了一眼秦四,“夫人说,秦四…也不行。”
萧远衡神情微顿,片刻后才接过药瓶:“那便听夫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