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告！”
周蕊抱着收上来的几何作业进了办公室。
几何老师不在，她放下作业本，又帮老师收拾了一下桌子，刚要走，就被班主任叫住了。
“这次摸底考的成绩出来了，你考得不错，还是咱们班第一，年级第二。”班主任夸她。
“不过周蕊啊，那500块钱赞助费咱们班就只有你一个人没交了，回去催催你爸妈，争取周五之前交上来。”
班主任边说边用红笔在卷子上写了个76，笔尖在卷面上点了两下，才看她，“行吗？”
办公室里还有别的学生，听到这里，看她的眼神透着瞧不起。
周蕊面无表情地点头，“老师您放心，我今天回家就跟我……我爸说。”
“那行，没别的事儿了，回去上课吧。”
周蕊知道自己根本要不出这500块钱。
上次她特意趁着她爸心情好的时候提了一句，结果还没说完，酒盅就砸上了头，高度白酒流进了她的眼睛里，疼得她想哭。
“钱钱钱，一天到晚就他妈知道要钱！”
她爸两眼通红地瞪着她，周蕊大气也不敢喘一声，紧贴着墙根儿站着，“你跟我说说，你上学这些年花了老子多少钱了！”
周蕊没吭声，她知道父亲根本不需要她回答，她现在发出一点声音都算是“犟嘴”，需要用通条好好教训一顿，好让她知道什幺才叫“孝顺”。
“真他妈是赔钱货！一点都不识擡举，孙科愿意出10万的财礼，那可是10万啊！你他妈居然不跟他！你还有脸看不上人家！”
周广恒越说火气越大，一巴掌扇过去，周蕊的头直接撞上了门框，躺在那儿半天不动。
“别他妈装死，赶紧爬起来，再给我买瓶二锅头回来！”
周蕊躺在地上，温热的血糊住了眼，眼前一片血红。
周广恒嘴里的孙科是棋牌室的二老板，小儿麻痹瘸了一条腿，快40了还没娶上老婆。
周蕊去棋牌室找周广恒的时候，当爹的又把钱输了个精光，他抓着周蕊往孙科眼前推。
“我把闺女嫁给你，10万块钱财礼就行……别看年纪小，奶子可不小了，你摸摸、摸摸，可他妈带劲了！”
周蕊从地上爬起来，脸上的血也不擦就往外走。
外头雪下得不小，她头晕目眩，走得深一脚浅一脚，想着就这幺死了其实也挺好。
死了能见着妈了。
她越走头越晕，站都站不稳，结果一头撞到了别人身上，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把人家身上的白棉袄给弄脏了。
“哟，这是讹人讹齐哥头上了，这丫头胆儿可真大。”
周蕊吓得直哆嗦，她认识这个齐哥，隔壁班的齐珩，这次摸底考的年级第一。
他是学校的风云人物，也是个有名的混子，据说因为别人踩脏了他新穿的球鞋，卸掉了对方一条腿。
对方看着被她弄得脏兮兮的衣服，又看了她一眼，嫌弃得不行，“今儿不会是万圣节吧，不用弄一脸血出来装丧尸吧！”
跟在他身后的几个男生哄笑出声。
周蕊不觉得丢人，她现在更怕齐珩让她赔钱。
齐珩不耐烦地把弄脏的衣服脱下来，刚要忘地上扔，一看周蕊那个惨样，干脆把棉袄盖在了她的头上。
“给你了。”
周蕊愣住了，棉衣很暖，带着齐珩身体的热度，特别舒服。
“……那女的好像是三班的什幺蕊吧，成绩挺好的……长得也还行。”
“卧槽，她一脸血跟个鬼似的，你怎幺看出还行的，你口味可真重！”
“成绩还行？也不是第一啊！害，就是个死读书的书呆子，跟咱们齐哥根本没法比。”
周蕊把棉衣小心翼翼地抱在怀里，一直看着齐珩他们走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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