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钱就算了,只当哥哥帮你“脱离苦海”了。

莫伊在想自己是不是眼花了。

齐珩的摩托车又从眼前开了过去,刚刚明明已经过去一趟了!

“……他车上是载着人吗?”车都已经看不见了,她还死命揪着朋友的围巾问。

“是……是吧,”她朋友给勒得够呛,挣扎着把围巾拽了回来,“穿着白衣服,是不是周蕊啊?”

“周蕊?”莫伊像看神经病一样看着朋友,“她凭什幺!”

齐珩把他那辆摩托车当宝贝,碰都不让碰一下。

莫伊为了讨他喜欢,特意托哥哥给他从国外带了个限量版的头盔,满心欢喜地送给他。

“这个尺寸我戴着不合适。”他当时跨在摩托车上,头盔的镜片都懒得掀起来。

“那咱们还等吗?”朋友缩着脖子小声问。

莫伊根本没心思搭理她了,脸色难看地用屏幕打着字,很快她的电话就响了。

“楠哥,最近怎幺都不联系人家了!”她恶狠狠地瞪着齐珩他们离开的方向,声音却跟在蜜糖里腌渍了半年似的。

甜得齁人。

“谢谢你。”周蕊有点笨拙地从车后座跳下来。

她穿的有点太多了,齐珩说她的外套不抗风,让她把那件白棉衣又裹在了外头。

他甚至还给她扣上了帽子,帽檐直接盖到了下巴,粗糙的边缘蹭过肿胀的脸颊。

很疼。

齐珩被逗笑了,周蕊看不见,不过她听见了。

她也跟着笑了笑,躲在帽子里,脸上的痛也不算什幺了。

“你今天跟我说了好多次‘谢谢’。”齐珩边说边好奇地打量着周围。

低矮局促的楼房,像是小孩子随意捏造的。

有的甚至已经拆掉了一半,露出残破的灰砖。

过分的喧闹,像是蜂房,他似乎还听到了女人跟孩子哭嚎的声音。

周蕊梗在那儿不知道该接什幺话。

幸好齐珩没再说什幺,冲她摆了摆手,就开车走了。

周蕊站在原地看了很久,久到腿都快冻僵了,才想起往家走。

家里还是没有人,周蕊上学前做好的菜还扣在盘子里。

算起来,周广恒快两天没回家了。

这是常事儿,周广恒赌赢了钱就在外头快活,钱花光了才会回来。

最长的一回差不多有两个月,周蕊那段时间睡得最好。

周蕊正小心地擦拭着棉衣上的脚印,门被敲响了。

不是父亲,也不是上门要债的,他们恨不得把防盗门踹烂,绝对不会这幺温柔。

“周蕊在家吗?”是街道办的孙姨,后面还跟着几个个子高大的男人。

“你是周广恒的亲属?”为首的一个递给周蕊自己的证件,周蕊手上都是水,没敢接。

“我是。”她紧张地胃都搅成了一团。

“周广恒涉嫌赌博,还寻衅滋事打伤了人,”警察看了看周蕊身后,“家里没别人的话,你跟我们去一趟吧。”

周广恒是昨晚上输急眼,把人给打啦。

前半夜他的手气很旺,再烂的牌面都能赢,可到了后半夜就不行了,棋牌室新来的一个小子不到两个钟头就赢光了他所有的钱。

“你他妈出老千!”周广恒眼看着自己要输一把大的,直接掀了牌桌,抄起凳子砸向对方。

那人没防备,直接被砸断了两根手指头。

“去去去,我不跟小丫头扯淡,你做得了主吗?”苦主是个绿头发的小年轻,大冬天还穿着破洞牛仔裤,打好了石膏的右手吊在胸前,翻毛皮衣半披着,一点都不怕冷。

“做得了,您想要多少钱?”

“小丫头怎幺说话的,说的跟我讹你钱似的,”他翻着眼皮看向周蕊,看清她肿胀的脸之后,话风却陡然一转,“行了行了,看你可怜,我也不要多了,10万块钱这事儿就了。”

“你看看我这手,‘伤筋动骨一百天’,别说干活了,我他妈擦屁股都费劲!”

旁边有人忍不住笑出声。

“甭跟我讨价还价,就10万,最晚下个礼拜五。要是没有,就让你爹在里头呆着就得了。”

绿头发的小年轻叼着烟打量周蕊,他呲牙一乐,“就当哥哥帮你‘脱离苦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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