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剩六萍呆呆地望着地上的血,堂屋里孩子的哭声越来越大,在堂屋里班主强按着那孩子在纸上按下了血手印。那孩子从堂屋里冲出来,开始在院子里跑,想冲出这个令人恐惧的牢笼,就像是想要冲出这个吃人的时代一样的可悲。被院子里的孩子们压着他的身子和胳膊在堂主面前跪下磕下了那个认师的头。那女人在屋里站了一会儿,像是撑起了什幺似的,逃也似的跑出了院子。那孩子擡起了头要找他的妈,发现女人早就没了影子,就要冲去找。被那群孩子们像是看守犯人似的,押送到了六萍的厨房。六萍已经缓过了神,正要收拾地上的血迹,就见那孩子进来了,身边还跟着往日里最皮的孩子:猴子。猴子像是第一次当官似的把那孩子推到了六萍面前,说:“萍姐儿,给他上个药吧。”六萍看了那孩子一眼,他正在向大门的方向朝望,巴望着他的妈能回来带走他。六萍赶紧去了厨房隔壁,去五斗橱里翻出了些药,看着那孩子,给他上药,那孩子煞白的脸上,流出了颗颗黄豆大的冷汗,像是死了心了,也不哭了就呆呆地望着自己的伤口。
六萍给他上好了药,伸手在那孩子的头顶上摩挲了一下,快速地收回了手。猴子要拉那孩子去见班主,六萍比划着问猴子,这孩子叫什幺。猴子撇了撇嘴说道:“不知道。”大概除了六萍也没人在乎这孩子叫什幺,进了这个戏班,以前的名字都不重要,就是个喊的出的字儿。未来混出了出息能有自己的艺名,那才是本事。
猴子拉着那孩子出了厨房,六萍赶紧开始着手做中午的饭菜,这十多年下来,六萍做菜的手艺还是没话说的,六萍做好了菜,给班主单独蒸了份鸡蛋羹。先给班主盛好了单独的菜,给班主的屋里送去,然后盛好了饭菜,往练功房门口一站,那群皮猴儿就像见到了菩萨似的要往饭堂冲,全都被师傅们按住了,师傅们指出了几个不错的师兄们让他们先去,那些岁数小的,刚来的全都留在了练功房里。六萍望向角落里那个孩子,被师傅们按着在压腿,手上的痛加上初次拉筋,那孩子快昏过去了的样子。
大师兄拉了拉六萍的袖子让她一起出去,说道:“小豆子刚来,班主说他是块可塑之才,这不师傅们今天就没怎幺为难我们,就盯着他了。”六萍回头看了小豆子一眼,比划着道:“他妈也太狠心了,他才多大?他妈看起来是不会再来了,你们照顾着点。”快到饭堂了,大师兄点头道,”那是一定的,以后大家伙都是师兄弟。”六萍看到了饭堂了,就赶紧回自己的房里,吃完饭还有衣服要洗,要抓紧时间了。
冬天的夜晚似乎黑的特别早,六萍抓紧时间今天还算是准时,干完家务活,打算把师兄们的衣服裤子给补补,还有几个师弟,个子冒的快,裤子就自然显短了。六萍正找顶针呢。在对面屋子里声音却越来越大,六萍放下了顶针,走出屋去瞧。那群皮猴打算给小豆子来个下马威。带头的扬言要扒了他的衣服看看他到底有没有鸟。小豆子抿紧了嘴唇一言不发,擡脚就要出屋子。刚推门就见六萍举着蜡烛站在门外,两个人都愣住了。
六萍拉着小豆子的衣袖,把他拉进了自己房间,在厨房隔壁,也就是个杂物间,放着被褥和戏班里的一些家伙什。六萍比划着问小豆子伤口还疼吗。又怕他不懂,拉起他的手要给他吹吹,小豆子赶紧缩了缩手,但是六萍拽着袖子,六萍的手有些干燥但非常温暖,烛光下六萍的样子好像既朦胧又清晰。
师兄敲了敲六萍的屋门,小豆子立刻缩回了手。六萍打开房门,师兄说:“那群皮猴就是今天师傅们没教训够,没事儿了。小豆子要是不介意今晚就和师兄一起睡吧。”六萍回头看了看小豆子,小豆子看了一眼六萍,低下头点了点。师兄正要拉小豆子回房。六萍又拉住他们,问道【晚上吃饱了吗?】师兄笑着说道:“还是师妹贴心,这个点是有点饿了。”六萍去厨房里拿出了两个有些硬的窝头,叮嘱道【不要吃多,万一明天师傅让你们开嗓就不好了】把馒头一个给师兄,一个塞到了小豆子的手里。
【我本人并不懂戏曲,又说的不对的,大家指出来,我就改正,勿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