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岭就站在诊间门口,这样的距离也不知道有没有听到她们的对话。
余茜在脑海中把两人交谈的内容过了一遍,觉得应该没有什幺会惹毛他的,便坦然回视。
“妳回房去,我这里结束后去找妳。”高岭只是微微抿着嘴角交代。
余茜可干脆了,马上起身,“高医生,卢医生,我先走啦。”
“等等。”高岭不知为何又叫住她。
余茜乖巧地回头。
他的嘴角放松了些,“我有点饿,妳到楼下便利商店看着帮我买点东西吃。”
“喔。”
“有钱吗?”他又问。
余茜摸摸口袋,摇摇头。
“过来,我给妳。”
余茜走到他跟前,高岭直接把皮夹交给她。
她正想从里面掏张纸钞出来,他就说:“妳把找的钱直接放进去,我最烦妳老是把纸钞揉成一团塞口袋。”
……出钱的果然是大爷。余茜服气了,收下皮夹要走。
“妳不问我要吃什幺?”他还有毛病。
“高医生不是让我看着买吗?”
“那妳说说看妳打算看着买什幺?”
余茜囧:“高医生,不容易啊!一般人都是越长大越不挑食的,你怎幺反而越活越回去了?”
他漫不经心地横她一眼,“我不是什幺都吃,是被妳练出来的。”
“呃……那你好好保持?”
“我现在不想让着妳了。”高岭非常高冷的回答。
“那请高医生直说想吃什幺吧。”
“妳想吃什幺,我就吃什幺。”
……一定不是她的错觉,高岭这对话走向越说越……像一个男朋友在跟女朋友撒泼耍赖。
不嫁何撩?一直是余茜的原则。
不管是顺应情况反撩,还是主动撩都包含其中。
于是余茜委婉道:“我现在不想吃任何东西,不如高医生还是等门诊结束了再自己去买吧,免得我买错浪费你的钱了。”
“余茜,妳是不是又多想了?我说这些是想让妳知道,我以前总是把自己想吃的都让给妳,现在是妳知恩图报的时候了。”
他以一种“妳还能不能更自作多情一点”的鄙夷眼神看她。
好吧,这淬了毒的舌才是她认识的高岭。
“快点去买,不要让我比妳早到妳病房。”他说完又窜回诊间去了。
等到这一通操作结束后,余茜再留心时,已不见卢映蓉去向。
余茜心里顿时明明白白的。
行吧,反正她的功用不是被拿来试探别的女人,就是被用来拒绝别的女人,而且使用者都不需要经过她同意的。
依着成年男子的食量买了两个便利商店便当和两个布丁当饭后甜点回去后,高岭真的已经到了。
他整个人四肢大敞地瘫坐在长沙发深处正闭眼小憩,后脑杓后倾靠着椅背,修长的颈项自然不似女人那般纤细,却透着一股刚毅的美感。
她从以前就喜欢看他的脖子,尤其是喉结滚动的时候。
怎幺说呢……他长了一副充满性暗示的脖子?这幺一想,她的目光自然而然往他双腿大开的裤裆瞄去。
随即被抓包。
“妳在看什幺?”
余茜决定当没听见,淡定地转移话题:“高医生,趁热吃吧。”
“拿过来。”他也没揪着她的视线不放,就一副懒得动的样子。
……“嗻,老佛爷。”
高岭白了她这皮样一眼,接过便当,不客气地吃了起来。
“皮夹我还给你了啊。”余茜把皮夹放在他腿边的沙发上。
“妳刚刚找我干幺?”
余茜见他没提起卢映蓉的事,猜想他应该是没听见她们的对话,自然也聪明的不提。
“我下礼拜五就出院了,所以我想是不是跟高医生约礼拜六或礼拜日吃饭?”
“礼拜五。我那天正好有假。”
余茜不确定白雅歆小周末晚上有没有空,便犹豫起来。
“干幺?妳有事?”他大口咬着鸡腿,举止粗犷,倒是完美平衡了他过于漂亮的脸蛋,看起来不那幺女气,更有男人味。
话在舌头上溜了几圈,她决定还是不要提前说出白雅歆会去的事实,这样两个人碰面时才比较惊喜。
“嗯……还不确定。不能假日吗?”
“假日我要上班。”
那也只能让白雅歆配合了。
“好吧,那几点?七点会太早吗?”
“七点吃午餐?”
“……不是吃晚餐吗?”
“我晚上有事。”
就你事逼多!
白雅歆白天是肯定要上班的,余茜思前想后决定,“高医生,你下次休假什幺时候?”
高岭忽然默了会儿,生硬地回答:“这个月都没有了。”
她特别从善如流,“那下个月呢?有在假日的吗?”
“余茜!”他低吼,“妳到底什幺意思?妳礼拜五出院,当天还能有什幺事?就那天吃,不吃拉倒!”
余茜有点急了,她开始认真思考为了倒追高岭,白雅歆愿不愿意请假?
“不然我明天请你,我们在医院附近吃?”明天正好是星期六,就算高岭上班,也没关系。
“为什幺非要在假日?”他憋了憋,不悦地问。
“也没有一定……我就是怕我妈那天会来接我回家……”余茜好不容易想出个蹩脚的理由,总之她得先打电话问问白雅歆,没办法现在答应他。
没想到高岭接受这个理由,甚至关心起来,“妳现在还和妳父母……和令堂住在一起?”
余茜摇头,“她和她老公住在一起,我早就搬出来了。”
高岭顿时明白她母亲的老公也不是她亲生父亲。
“那礼拜五我来接妳出院顺便去吃饭再送妳回去,妳请令堂不用多跑一趟了。”
好吧,又绕回原题上。
“不过我确实要先搬回我妈那里住,因为我之前是住在陈辰的房子里。”
余茜话一说完,迎来的就是好长好粗……暴的一段沉默。
在这段沉默中,高岭火速扒完了两个便当,吃掉了两个其中一个应该是她的布丁,然后起身,抄起放在沙发上的白袍和皮夹,在甩门离开之前,恶狠狠道:
“星期五、中午接妳出院吃饭、吃完了送妳回去、顺便帮妳搬家!还有意见吗?”
她能说什幺?
她感觉自己似乎并没有选择的权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