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痕

苏幕跟在她身后,看着她细心打理眼前的盆栽,低垂的眉眼莫名的细致好看。季染察觉他的视线,小鹿一般的双眸擡起来和他对视,不过片刻就转开视线,有些别扭的问他:“你看我做什幺?”

苏幕调整了下站姿,随意的靠在背后的围墙上,深邃的双眼一错不错的盯着她:“这几天怎幺没见到你?”

季染抚摸叶子的手停住,神情闪过一丝不自然,很快就恢复正常:“我最近有点不舒服,所以就呆在房间里面。”

苏幕低头淡笑一声,擡脚将烟头踩灭,上前两步蹲下身子凑近她,大手抓住她纤细的手腕往上一提,长长的衣袖便顺着胳膊垂了下来,露出手臂上或青或紫的伤痕,他的眼神暗了下来:“如果你信我,可以和我说。”

季染的身子僵住,低垂着的脑袋看不清楚表情,柔软的发丝荡在颊边,随着晚风被轻轻吹拂到他的手臂上,带来一丝痒意,她有些用力的挣开他的手掌,表情带着些微恼意,秀气的眉毛轻轻蹙起:“这和你没有关系。”

苏幕自嘲一笑,冷硬的五官在暗沉的夜里显得更加冷凝,他站起身,重新靠在围栏上:“那就算我多管闲事吧,我以为你并不想过这样的生活。”

季染蹲在原地没有说话,夜里的露台光线很暗,从他这个角度看过去,只能看到她缩成一团阴影,她将双手紧紧抱住双腿,眼神无助的擡起头望向他,月光照射在她的眸子上,映出她眼角的泪光,声音里有着他看不懂的无助:“没用的,改变不了什幺。”

苏幕转开头,摸了摸口袋,想掏出根烟来,才发现方才最后一根已经抽完,他有些烦闷的吐出一口气,过了会儿才看向她:“如果还有机会让你选择呢?你想做什幺?”

像是从来没有被人问过这个问题,季染的脑袋呆滞了片刻才认真思考了一下,半天才不确定道:“可能会出国继续之前的学业吧。”

*

季染走了之后他又在露台站了半天,深夜的风已经有些凉了,吹拂在身上带来不少寒意,苏幕紧抿住嘴唇,森冷的眼眸要比这夜里还要暗上几分。

“我可算是找到你了,你大晚上的不睡觉跑露台上来做什幺?”马仔气喘吁吁跑了过来,额头上沁着薄汗,手臂撑在围栏上大口喘着气。

冯立回过神来,看他模样心里便明白了几分,他站直身子,表情严肃的问他:“是马哥有什幺要吩咐吗?”

马仔点头,喘了口气才接着说:“下去再说。”

到了下面厅里才发现已经聚集了不少兄弟,马奕铭坐在首位,看到他来了冲他点了下头,待人都到位了才开口:“明天和周老的那批货,我打算让冯立去接手。”

话音刚落,坐在他下手的一人立刻拍着桌子站了起来,冯立与那人对视,对方凶狠的眼神瞪向他,左脸上的刀疤都显得有些狰狞:“这年头什幺阿猫阿狗都能在帮会里混了吗?”

马奕铭见他那模样倒也不意外,他拿起桌上的茶杯抿了一口,眼神不咸不淡的看向那人,那人的气焰立刻便降了一半:“阿豹,你跟了我这幺久我也没有亏待过你,你现在是二当家,每天事务繁多,我找个人帮你分担你应该高兴才对。”

猎豹表情依然不服,眼神一错不错的紧盯着苏幕,像要在他身上射穿个洞,身侧的双手握紧:“可是这小子来如不明,谁知道他是什幺来头?”

马奕铭有些不耐的伸手打断他的话:“不用再说了,这件事我已经决定了,你管好你自己的场子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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