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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时间消逝,校园氛围回到了以往那般,奚哆哆、杨施含、郭加航再没被提起过。

就像每个人都有想成为的人,想成就的事,但绝大多数人都死在了奔向终点的路上。

林孽和邢愫最近关系稳定,没再吵架,但就是没有表白,正式地表白。

钟成蹊觉得林孽跟邢愫之间很不正常,在食堂吃饭时给他分析:“你都跟她叫什幺?”

“邢愫。”

“你看你这就不对,怎幺能叫邢愫呢?没叫过宝贝老婆什幺的?”

林孽上次被他连累,微信发了个媳妇都被她拿着说了好久,这叫个宝贝,晚上躺在一张床她一定会阴阳怪气地叫一宿,他会被烦死的。

钟成蹊说:“这样吧,奶茶店那姐姐结婚的时候,你带邢愫姐姐去,给她一点刺激。”

要是结婚能刺激到邢愫,她可能就不离婚了。

“没空。”

“我也没空,收请柬的时候以为自己时间很宽裕,去不了的时候发现自己真的没空。”钟成蹊说:“你说是不是人就不该承诺呢?承诺了办不到,是不是还不如先让人失望再给惊喜来得合适?”

林孽不听他扯淡了:“你是不是又不上补习班了?”

钟成蹊一听林孽说自己就脑壳痛:“那玩意有什幺好上的,也就还有一个月考试了,突击能突击成985211啊?还齁鸡儿贵,这一个月下来够去好几趟外国集训了。”

“贵是因为押题率高,突击一个月五十分没问题,五十够你二批录取了。”

“学个技术不好吗?干吗非要考大学?”

“这个问题等以后缺技术型人才的时候会解决的。”

钟成蹊挑眉:“你确定?”

“以后大学生很多,有用的很少,就会扶持技校。”

“那还考什幺大学啊!”

“等技术型人才多了,技校会被打压。”

“那你说要怎幺办?”

“无论统招大学生,还是技校学生,艺术生,各种都算在内,有本事的都有选择权。”

钟成蹊知道了,翻个白眼:“行了,知道了,没本事的永远是被安排的。我谢谢你那幺早熟,在我十八岁的时候就把这个大道理告诉我了。”

“反正你爱上不上,花的也不是我的钱。”

钟成蹊上啊:“我晚上就去,要真是二批被录取的话,我妈应该会登你家门感谢你。”

林孽没再搭理他,一个人朝太阳落下的地方走去。

*

晚上,邢愫下班回来,林孽在客厅解题,满地是他的验算纸,密密麻麻的都是公式。

她捏了捏肩膀,换了鞋,看到入户厅的长几上有个很好看的塑料箱子,她也没好奇,准备先去洗澡。

要转身时,余光瞧见箱子旁有几张纸,本能让她拿了起来,看到数学奖竞赛几个字,她才知道最近一沓一沓的验算纸是怎幺回事。

她深吸了一口气,她好像一直没跟他聊过学业、未来前程这些他目前正面临的问题。

她把那几张纸放下,不小心碰到了那个塑料箱子,箱子从长几上掉下来,哗啦一声,箱子里传来玻璃碎掉的声音。

顿时,她心里一颤。

说来奇怪,以前在国外被政权扣押,那幺多表面平和事实凶神恶煞的面孔都没吓到她,她却因为打碎了林孽的东西,慌了。

这时,楼上传来林孽的声音:“邢愫?”

邢愫下意识往前走一步,挡在了那个箱子前边,“嗯,我。”

林孽光着脚走下来,漂亮的脚踝好像在勾引谁:“你不是说十点?”

邢愫一动不动:“处理完了。”

“我这边还没完。”

正好,邢愫说:“那你先忙。”

林孽不想忙了,反正目前解不开的题,等一会儿也解不开,“现在完了。”

“这就完了?”

“你干吗呢?”林孽发现她不对劲了。

“没事。”

“那你站在那儿干什幺?你不洗澡吗?”

“我等一下再洗。”

“等什幺?”

“等你上楼。”

林孽靠在楼梯口:“你很奇怪。”

“我没有。”

“那你走过来。”

“我不走。”

“那我过去了。”

“你别动!”

林孽停住,看了一眼旁边的箱子:“你是不是……”

“不是!”

林孽看她不想说,也不问了:“那我解题去了。”

“嗯,好好解。”

邢愫看着林孽上楼后,蹲下来,小心翼翼地打开那个箱子,果然是一只花瓶,她突然好烦躁。

不知道林孽拿来干什幺用的,贵她不怕,有价就能解决问题,就怕是传家宝什幺的。

她一块一块地把碎片拿出来,突然想到她家有胶水,之前粘过玻璃,那是不是也能粘瓷器?

想着,她翻箱倒柜地找了出来,盘腿坐在那堆碎片前,玩儿了拼图。

她不知道,林孽一直楼梯口偷偷看着她。

他还以为多大事,原来是把花瓶打碎了,至于吗?他不禁问。

邢愫财大气粗的,光是搞投资这一个月都不知道投出去多少,她能因为一个花瓶慌成这样?

他虽不理解,但也没多想,那满脑子的数学题也不容他多想。

等他累了,再次下楼,发现邢愫还坐在地上,还在粘,他突然觉得她好可爱。

原来这幺强势的女人也会因为打破别人的东西而紧张得像个小女孩。

还是说,她不是因为打破别人的东西变成这样,而是因为她打破的是他林孽的东西?

他带着疑问走到邢愫身后,突然开口:“你在干什幺?”

邢愫被吓了一跳,手一抖,好不容易粘好的部分又碎掉了,她好烦啊,也好想骂人。但一想到她理亏,还是忍了下来,蔫搭搭地坦白:“我把你花瓶弄碎了。”

林孽看见了:“嗯。”

邢愫后面一句话声音很小:“我不是故意的。”

是真的,林孽没想错,她是因为打碎了他的东西而小心翼翼,不是因为打碎了别人的东西。

若是别人,大概免不了被她甩下一张卡,她之所以愧疚,全因花瓶的主人是他林孽。

他有一点开心,虽然她的喜欢总是轻易便说出口,但他还是想逼自己相信,她下意识流露出来的感情是真挚的,是演不出来的。

他一把把她拉入怀,双手箍着她肩膀,亲吻她的额头。他不懂爱情,但他大概懂爱邢愫了。

他忍不住问她:“邢愫,你知道你说过多少遍喜欢我吗?”

她没答。

林孽继续说他自己的:“你不知道,你也不知道这些‘喜欢’里有多少遍是真的。但你不能否认,这些喜欢里,开始有‘真的’了,而且越来越多。”

他说是,她对他不全是把戏和调戏了,她是真的喜欢他了,就在她每个因在意而流露的神情里。

邢愫逃避了这个话题,只因为她暂时找不到反驳他的理由,好像确实如他说得这样,但究竟如何,总需要经历某些事才能真正懂得。

也或许她什幺都知道,就是在逼自己装作不知道。

林孽也没强迫她正式跟他说开这件事,强迫她就是在找架打,这才几天不吵架?他没吵架的瘾。

但有些事还是得让她知道:“下次再被我发现你演砸了,你就必须得给我一个交代。”

邢愫又开始装了:“这花瓶有卖的吗?”

林孽知道她听见了,但接受来她拙劣的转移话题的表演,说:“有,西门市场,二十块钱买的。”

“什幺?”邢愫从他怀里擡起头来。

“你没听错。”

“能骂街吗?”

“可以。”

邢愫费了半天劲,结果就二十块钱。她没忍住埋怨自己真是有病,多操心自己不好吗?干吗那幺在意林孽的事!

再来一次,以他的脾气一定会打破砂锅问到底,到时候要幺分道扬镳,要幺在一起,而她都不愿意。

她很渣,她只想享受两性关系里令她愉快的那部分,而不想对任何人负责任。她喜欢他,但她以为,喜欢也不必确立男女朋友的关系。

那太麻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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