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中最年轻有为的将军林西战死的消息快马加鞭传回了京都,人们惋惜的同时不免担忧他的妻子。
林西家世不好,但因他战功赫赫遂娶了位身份高贵的郡主——嘉怡郡主。
嘉怡郡主是当朝国公之妹,容貌名动京都,与林西成亲算是下嫁,但也少有人感到可惜,只因这位嘉怡郡主是个傻的。
林西与嘉怡郡主如何相识到成亲说起来也算是一段佳话。
那年上元佳节,嘉怡郡主出门游玩,但因下人不慎以致嘉怡郡主走失,老国公听闻消息后急得满头大汗立即托人去请时任京中守备的林西帮忙。
林西接到消息后立刻骑马带人去找,说起来真是天注定的缘分,派出去的几路人马都没找到人,就只有林西一人带回了嘉怡郡主。
自那以后痴傻的嘉怡郡主仿佛也懂了相思之情,时时念叨林西,加之林西似乎也心仪嘉怡郡主,老国公便做主让他们成了亲。
成亲后林西对嘉怡郡主没有任何嫌弃之情,一直对她疼爱有加,一月前嘉怡郡主甚至还他诞下一子。
只是可惜林西战死,连自己有了儿子也不知道。
林西双亲早逝,府里只有一位不能主事的嘉怡郡主,所以丧事自然要国公府帮忙操办。
嘉怡今天早早就被秀珠叫醒了,她揉了揉眼睛觉得奇怪,明明往常要光照得刺眼她秀珠才会来的。
“秀珠,今天好早。”
“嗯,今日国公夫人要来。”
嘉怡高兴道:“嫂嫂要来!”
秀珠看到嘉怡的兴奋之情渐渐红了眼睛,她吸了吸鼻子忍住,继续给嘉怡穿衣服。
嘉怡看着身上的白白衣服的衣服撅起嘴,说:“不穿这个,要穿黄色的,西西喜欢。”
秀珠忍不住了,坐在床上掉眼泪。
嘉怡看到秀珠哭立刻慌了,她以为自己又把秀珠气哭了,她委屈的蹲下,拉着秀珠的衣摆说:“不哭,嘉怡穿这个。”
秀珠用袖子把眼泪擦了又擦才站起来,说:“夫人,我们走吧,国公夫人要到了。”
嘉怡站在门口,疑惑府上怎幺到处都挂着白色的布条,好丑,西西回来要叫他全部扯掉。
“嘉怡。”
听到有人叫她,嘉怡扭过头来,她笑着叫道:“嫂嫂!”
国公夫人接住跑过来的嘉怡,说:“慢点,你还在月子。”
嘉怡听不懂,仍旧笑道:“嫂嫂来找嘉怡玩吗?”
国公夫人看着写着“林府”的匾额上挂着白色的丧幡不由红了眼睛,她拉紧嘉怡的手,点了点说:“嗯,来看看你。”
嘉怡很高兴,带着国公夫人到了一间卧房里,指着摇篮说:“嫂嫂看,这个肉肉的小团子,秀珠说是我生的。”
嘉怡的神情带着得意,她抱起那个她近日喜欢的不得了的小肉团给国公夫人看,国公夫人怕她抱不稳连忙接过来。
国公夫人看着怀里的孩子,圆溜溜的眼睛,四处张望着的神情像极了嘉怡。
嘉怡的脸也凑了过来,说:“嫂嫂,他可不可爱啊?”
“嗯,可爱。”
嘉怡咧嘴笑得更开心了,她说:“我也想给西西看,也不知道西西什幺时候回来。”
国公夫人红着眼睛欲言又止,她真的不忍心把残忍的消息说给纯真的嘉怡听。
这几天嘉怡觉得很开心,因为嫂嫂留在这陪了她好久,只是嫂嫂并不开心总是哭。
不只嫂嫂还有秀珠以及府里的其他人,他们都在哭,嘉怡不知道他们怎幺了,但心里却一直在发慌。
林西下葬那天,国公夫人特意陪嘉怡待在房里,她做了嘉怡最喜欢的马蹄糕,可是嘉怡却一点也不吃,她今天格外地心慌,就连她喜爱的小团子哭她也不管。
嘉怡一听到门外响起的唢乐声便吓得流出了眼泪,国公夫人连忙给她擦眼泪却被嘉怡抓住手,嘉怡哭着说:“西西呢?西西怎幺还不回来?”
国公夫人不知道怎幺办,只叫她,“嘉怡……”
“我要去找西西!”
嘉怡站起身往门外冲,国公夫人急忙去拦,却有人比她快了一步。
门外走进来一个人拦住了嘉怡,“姑姑要去哪儿?”
嘉怡看着门外走进来一个高大的男子后退了几步躲到了国公夫人身后,国公夫人以为她把自己儿子当做了陌生人,连忙安慰她:“这是樘申,是你侄儿,也是小时候跟你一起长大的,记不记得?”
嘉怡从国公夫人身后伸出眼睛看了一眼周樘申,闷闷地说:“记得。”
“记得就好。”国公夫人把她拉出来,说:“与樘申许久未见了,一时认不出了是不是?”
嘉怡咬着嘴不说话,倒是周樘申走近看着嘉怡,嘴角带笑,说:“我和姑姑是许久未见了,不过姑姑倒是没怎幺变。”
“是啊,我见到嘉怡也觉得她还是个小姑娘的样子,明明孩子都生了。”
周樘申听了把视线移到抱着孩子的秀珠那里。
他嘴角带笑走到秀珠身边伸手,秀珠连忙把孩子递给他。
周樘申看着怀里的孩子,说:“这是姑姑的孩子吗……和姑姑一样可爱。”
嘉怡看着周樘申抱着她的小团子很不高兴,立即抱过去夺了过来,说:“我的。”
周樘申伸手扶抓嘉怡的手,笑着说:“姑姑抱稳。”
嘉怡拿不开手有些急,怀里的婴儿像是感受到母亲的情绪开始扯着嗓子大哭,秀珠连忙上前查看。
周樘申松开了手,嘉怡立即抱着孩子躲到一旁。
秀珠小声对嘉怡说:“小少爷估计是饿了,我抱去给奶妈。”
可嘉怡怎幺也不松手,秀珠只好拉住嘉怡一起走了。
等嘉怡走后,国公夫人才淌眼泪,说:“嘉怡真是个命苦的,这以后可怎幺办啊。”
周樘申说:“往后有国公府,爹的意思也是把姑姑接回国公府。”
国公夫人继续抹眼泪,说:“我知道,可是怎幺和她解释林将军的事,嘉怡刚刚还在问我林将军去哪儿了。”
周樘申沉着眼睛,说:“她会忘的,时间一长她就会忘的。”
国公夫人没注意到周樘申的神情,只忧心地说:“但愿如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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