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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

沈青栩停在电梯前,终于确认了右边走廊那个和护士交流的熟悉背影确实是熟人。

因为他交待了几句话之后,直直冲她走过来了。

“生病了?”乐明路双手插在白大衣口袋里,上下打量着她,x光都比他的视线有温度。

“呵呵,真巧。”

沈青栩有些受不了的尬笑,点个头等他走,乐明路话却多了起来:“看着气色还好,怎幺不和我说?我可以帮你挂个专家。”

即使字这幺多,声调也还是四平八稳的清冽冻人。

他明明是很受小姑娘喜欢的高冷禁欲范,可沈青栩一见着他就心里发憷,根本无暇欣赏美色。

“不用麻烦,很早就约好了。”沈青栩看着一直停在7层的两个电梯和站着不动的乐明路,打算换一层等,她客套道:“我走一层楼梯就行,您忙吧。”

上面一层是……妇产科。

乐明路盯着她纤细的腰腹,等拐角处没了人影,面无表情的跟了上去。

沈青栩假装没有发现,乘上电梯,如约敲响心理医生的办公门。

秋风尚暖,谈话室也布置的格外温馨,在保证充分的私密度情况下,尽可能带给患者舒适惬意的环境。

沈青栩熟练的靠坐在米色沙发上,双手交叠,闭上眼睛,放缓呼吸。

“三年多没来了,竟然还记得我的习惯。”江河从帘子后面出来,抱着两本先前的记录,坐到她的对面。

沈青栩刨除脑中杂念,睁开眼睛,戳戳自己的脑袋:“这里总是记一些无用的琐事。”

“记忆力好有时候确实不是好事,不过像我的工作这样,需要大量接触不同类型的人,倒是羡慕记忆力出众的人。”

“我的后半句话还没说完,记住没用的琐事,同时重要的事情就都忘记了。”

江河配合的浅笑。

“好,放松结束,可以和我说说你的噩梦了。”

沈青栩再次合上眼睛,平静的叙述:“我连续几天梦见了那个杀人犯,有时候能顺利逃脱,有时候又被他关到了牢笼里。昨天晚上,我梦中再见到他的场景发生了很大的变化,我和他坐在一间不大的咖啡厅,客人很少,我们心平气和的交流着,但是我听不见说了什幺,聊天没有持续多长时间,在我走出店门之后,没过两条街道,他又拿着刀追我……我不断地往前跑,跑到了一处断崖,脚下是无尽的黑暗,身后有人大力推我,我就吓醒了。”

“上次治疗是三年前,这期间有做过类似的梦吗?”

“没有。”

心理医生提笔记录着:“最近有发生什幺糟糕的事情吗?”

沈青栩沉默不语。

“可以不说,”江河按了两下笔头,翻了翻笔记本,“除了我这边,你做过其他的心里辅导吗?”

“没有……大概没有。”

“哦?不确定?为什幺会说大概呢?”江河感兴趣的擡起头。

沈青栩皱着眉头:“我不记得,但我的潜意识里,好像有人和我说过类似的话。”

“说过话……这样吧,你愿意接受催眠治疗吗?要多耽误你一个小时。”

“……可以。”沈青栩迟疑了一下,同意了。

之前的记录显示,她并不愿意把自己完全交给心理医生,这次配合了不少啊,江河笑着收起本子,拉上窗帘。

“躺在这里,我需要在你的脚腕夹上感应器,能适应吗?”

器械带着一丝冰凉,很难忽视,沈青栩动了动腿,尽量放松肌肉。

“喜欢音乐吗?”

“不用。”

“好,放松……想象自己躺在家中最舒适的床上……”他用舒缓的语气不断暗示诱导沈青栩进入既定的环境,观察着电脑数据,慢慢开始问话。

“现在你看到了什幺?”

“天空……柔软的云彩,还有一个人……”

是一个仙风道骨的长发男人,手持着符箓,似乎在作法……怎幺会看见这样的场景,沈青栩轻飘飘的往前走着,感受到一股凉风袭来,不知不觉踏上了游船,海豚欢脱的跃出水面,日光映照下,远处冰川壮丽炫目,似乎有一个黑点,以极快的速度冲向山尖,也冲散了这些画面。

沈青栩惊坐起来。

“没事没事,什幺事都没有发生。”江河拍着她的后背,平复她的心情,“唉,我还没有开始说话呢,看来不行,你的精神力像只小强。”

“不,谢谢,我感觉轻松了许多。”沈青栩按着额头,努力捕捉刚刚的剪影。

她的眼神带着几分迟疑和不可置信,愣在那里好久,突然开口:“我还有约要赴,下周再过来。”

江河看了一下时间:“提前离开,钱也不会减少哦。”

“我知道。”沈青栩行色匆匆,无暇和他开玩笑。

“我想看看你的记录。”

“乐大夫,这是隐私,就算你是她父亲我都不会给你的,而且偷听可不是好习惯。”江河收拾着工具,把一次性床单扯下来团成一团,帅气的投到垃圾桶中。

乐明路沉默的站在门口。

“她失忆了,我不知道什幺原因,下次她再来,你让她去做一下CT。”

“失忆?”江河看了他一眼,摇头笑的人畜无害:“如果没有受过外力重创大脑,你说她是老年痴呆症的可信度更高。”

“我不说谎,我观察了很久。”乐明路肯定的陈述。

江河在和他的对视中败下阵来:“算了,和你说一下我的判断也无妨。几年前她满口谎言,没病装病,这次好像诚实了不少,但是狼来了的故事耳熟能详,所以我也不能免俗的继续怀疑她说的话。病人不愿意说,我们也不能强迫,只要人好好活着,没有反社会倾向就行,你说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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