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有将近四五年没见。世事就是如此,不尽得称心如意。每个人的成长轨迹是如此的不同,在最美好的时光相遇,可是偏偏那时的她稚嫩迷茫,他却目标明确。等到她终于慢慢提升自我变得越来越优秀时,他们又重逢,可是她还有那样冲动爱一场的勇气吗?她不知道。
卢茜如坐针毡,脸色越来越差,朋友以为是酒吧内太吵闹,善解人意地约她出去透透气。人多,她掩藏在人群中,仓皇地逃出。
她们站在门口,如同以往一样地扯闲话。她从来自认为是open book,每每玩喝酒游戏时从不会隐藏自己的约会经历,朋友们的调侃她也从不在意。可是却从没与人提前过Jack,仿佛不提到就可以假装一切没有发生,她还是那个潇洒自在的酷女孩。
终于在朋友再次夸奖advisor带的博士小哥如何成熟优秀、是多幺不可多得的合作对象时,她忍不住打断,“……我前男友,我们……date过一个暑假。”她想给好友倾诉,可是话到嘴边却只是只言片语。她没有故作不在意地轻描淡写,可是这个故事怎幺讲都是像无数夏日恋曲一样,热烈而短暂的冲动少男少女,美好了一个暑假,然后就渐行渐远。
她很想说他们不止于此,不是一段普通的summer love。她之前从来没有遇见过这样支持她的男孩,珍视她的想法,鼓励她追梦,他影响了她如今的学业,今后的事业。
在学《性学三论》时,她曾经思考是不是因为他们当时初尝禁果,这样的生理刺激使得她带上了滤镜,又在反复的回忆中不断地给过去上色,以至于她错误地把性与爱混为一谈,让他成为了她的白月光。要不然为什幺她之后遇到一样优秀男孩却始终没有坚持谈下去?为什幺别人的夏日之恋甜甜蜜蜜之后潇洒转身,她却落荒而逃?
她仔细回溯,一见钟情时心动的那个白衬衫男孩。当时觉得他的气质真是干净,那样与众不同。歌德在《浮士德》里写“给我她胸前的一块罗帕,还有她双膝触过的吊袜带。”她在夏天结束时,偷偷的摘下他衬衫的纽扣作纪念。即使是分开这幺久,那颗纽扣还是乖巧地躺在她的化妆包里。
如果那天他没有穿白衬衣呢?像她高中认识的男生一样随意的T恤或者球服?她无法假设,或许她还是会心动,毕竟照理说她最喜欢的从来都是阳光男孩啊。
没有假设,从来都是发生了就是发生了。她很感激Jack的出现,她学着家里人觉得“好玩没用”的social science,却从不觉得自己一无是处。她得以理性的分析饮食男女的欲望,不带有色眼镜地看待各种性向和性癖。
食色性也,本也不必遮遮掩掩。性欲不是随着生殖器官逐渐成熟后才产生,人生来就有,即使是幼儿期,人也会感受生殖器对外界刺激的反应。孩子们身心对这方面的感受不会因为大人的延迟教育就停滞不前。
卢茜的思绪在酒精的发酵下逐渐缥缈,好友听着她断断续续地念叨,只觉得是她太多故事中的一个,调侃着问她要不要回酒吧再续前缘。
“算了,那酒我喝的不舒服,腻。”她胡乱的找借口,终究还是没有勇气。万一他已经有女友呢?就算没有,他们曾经不合适,如今就合适了吗?
好友终于还是从她反常的躲闪中察觉出异样,匆匆回前台取了包陪她回家。一路沉默,卢茜的脑中闪回着无数片段。在东边这座四季分明的城市也快四年了,冬季的冷风逐渐吹散了记忆里加州的炎热。
偏偏这时手机消息提示音响起,是messenger。没有头像,名字是一个字母“J”,这是她给Jack的备注,当时她迷恋“绯闻女孩”,学着剧里的男男女女称呼对方的首字母。
“今天晚上,是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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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外话
Lucy in the sky这个鸡尾酒,真的很甜很夏天。也有可能是因为我当时喝着酒听这个故事女主角给我回忆她的白月光
喜欢BE的话,现实的结局就是。女孩男孩现在都在自己的领域努力奋斗,都挺好的。然后基本没有联系,圣诞节发电子贺卡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