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姮一见太子繇,十分震惊,心想这家伙怎幺又来了?真教人吃菽乳都无味了。
她放下羹匙,躲到屏风后,露出半身,一再严肃地摆手。
太子繇被她打击惯了,不以为意,从袖里摸出一只机械木鸭来,上足发条,放在地上。
木鸭滑稽地摆着尾巴,嘎嘎在地上转圈。
阿姮扬起一条细柔的小眉毛,对小婢千秋递眼神。
千秋同太子繇道声“得罪”,拾起木鸭,放到门槛外,由它寂寞地叫去。
太子繇又从袖里拿出一顶桂枝编的花冠来,墨绿叶丛中点点金,正合阿姮的头围,交给千秋,请她代为传递。
阿姮只探头一看,就连声打起喷嚏来,鼻头都红了,眼里也汪起泪光,缩回屏风后,团成一小团,又开始装死。
姬繇真是一头雾水。别个小女孩最喜欢和太子哥哥玩,鸡雏一样围着他转。王家阿姮却是一把无孔玉锁,教他无从下钥匙。
茜茜来替他解围,“我们都出去,她过一会儿就好了。”
阿姮这孩子不用哄,只消给她清静。
说来也怪,王衍为人极随和,茜茜在人前小雀一样叽叽喳喳,两人却生出这样缄默清傲的女儿来。
姬氏父子又耽搁许久,才告辞而去。
茜茜于琐窗下,日光微尘中,懒洋洋欠身,“这两个隔三差五便来扰人,岂止是阿姮,连我也烦了。”
乌发曼曼,细腰亭亭,真是美好。
王衍一把将她箍到怀中,在耳畔问:“他怎幺个烦你法?”
“土蜂一样嗡嗡,有心无胆。”
“那我呢?”
“王郎是蜜蜂。”
王衍抱起她来,往卧室里走,“蜜蜂要采蜜了哦,茜茜的花心还是那样甜幺?”
茜茜勾住他的颈子,针锋相对地问:“王郎这二年,又采过多少花?”
王衍顿了下,笑道:“哪个也不及你娇艳。”
茜茜知他正值壮年,禁欲两年是不可能的,心下只是稍有不快,“她们现在何处?”
王衍太熟悉她的心思,澹澹道:“一早打发了。你不是说过,不喜欢我身边有别个女子?”
这是个亘古难题,有人欢喜,便有人伤心。
茜茜不是个硬心肠的女子,叹惋之余,犹自嘴硬,“我其实不嫉妒的。”
王衍将她压在床榻上,缠绵吻过,解她的罗衫,“我不怕你嫉妒,只怕你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