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昔半垂着眸,不肯回望终寻的眼睛。
她四肢虚软,有些浑浑噩噩的想,自己好像快燃烧起来了,被他近在咫尺的滚烫呼吸。
“嗯?怎幺不说话?”他的声嗓低慢的碾过她耳膜,咬字很重,“你真的以为我会不晓得你今天干嘛去了?”
终昔骤然擡头,不可置信的瞪着他,“你什幺意思?”
他微顿,竟轻声笑了,讽刺意味浓厚得教她手心发汗。
“真迟钝啊,小昔。”挟带尖锐嘲谑的絮语宛如刀般刺入终昔脑海,“我可是跟着你和那该死的男人看了一场电影呢。”
鸡皮疙瘩自背部一路蔓延至颈后,她听见自己的声音沙哑破碎,“你跟踪我?你……为什幺知道……”
“我今天没去学校。”
“可明明直到我出门,都没在家里见着你……”
终寻眉宇稍蹙,瞳仁中除却漫天烈焰,是少许几不可见的涩然,“不想再让你觉得为难,才一直待在房间,不出来同你打照面的。但你呢?”
他手劲愈发的大,指尖的寒凉流入皮肤,逐步冰冻了她颈间的血管。她颤栗的凝视他苍白的薄唇、纠结的乌眉、怒痛交织的眸色,听他含匿悲哀苦楚的嗓音,沉沉的坠在她心上。
“终昔,你知道吗?我想着你,始终想着你。今天、昨晚,甚至是过去的每年每月每分每秒。你清楚我的痛苦吗?明白我的焦灼吗?晓得我每一次的故作冷漠下,那些近乎烧尽理智的爱意吗?感觉得到我每一次接触你时,内心汹涌得快压抑不住的欲望吗?”
终寻慢慢红了眼,自嘲的笑容狼狈不堪,“终昔,你不知道,什幺都不知道。你从不在乎我对你的冷落,不在乎我为什幺离开,不在乎我的心疼,甚至把我的爱弃若敝屣、百般践踏。
“我心死了,被你活生生捏死了,你晓得吗?昨夜我看着你濒临崩溃,你晓得不只你,其实我也在地狱里承受煎熬吗?你以为只有你觉得痛?不,终昔,我才是那个被伤到快要死去的人,我才是。”
终昔盯着他布满血丝的眼,自己却先掉了泪,心中酸楚及惶恐漫成海洋,“哥,我——”
“不准叫我哥!”终寻失控的吼,“终昔,我能不能求求你别逃避?正视我!我不是你哥,打从我爱上你的那刻起就再也不是你哥了!你听清楚了吗!”
终昔仍旧不断摇头,凉冷的泪湿了终寻箝着她的手指,声音哽咽得不成样子,“不管、不管你怎幺说,我们都是兄妹……你为什幺会爱上我……不对、这不重要。”
“不重要”。
她说,不重要。
终寻脚下霎时有些不稳,心里转瞬空了一块,寂寥的疼于心头爆炸开来,他仿佛感受到了猩红血液自心脏汩汩流出,连喉间都有淡淡的、悲寂的血腥味。
“终寻……你是我哥哥,这身份永远不变。”
她回避他的目光,吐字很轻。
“我不可能爱你,这辈子,都不可能。”
她的话语是全世界最锋利的剑刃,轻易搅碎了他的心,也彻底斩断了他最末一条理智线。
这辈子,都不可能爱他?
终寻一瞬不移的注视她略显畏缩的神色,沉默许久,突地低笑出声。
不可能爱他,是吗?
那也没关系。
终寻擡手,大力扯开了她的衣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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