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件页和书籍四处凌乱,两人倒在书堆中,一高一低无声无息地对视。顾偕身子向前倾,一点点压下来,身影映在朱砂的瞳孔中逐渐放大。朱砂躺在冰凉地板上,四肢无力挣扎,眼中微微闪动,怔怔望着顾偕越来越近的唇。
她微微合目,略仰起下巴。
然而预料中似火的热吻没有落下,压在身上的重量往下一挪。
嘶啦——
顾偕徒手撕开了的浴衣,两片无辜的布料飘飘荡荡落在一旁。
“???”朱砂愕然。
顾偕骑在她身上,手中不知何时拿了一根笔,在朱砂灼热的注视中,拇指慢慢摁下笔头,锋利的笔尖带着黑墨探出头。
朱砂头皮一麻,脑海中警铃大作,当即手肘撑地,上身仰起。
下一刻,顾偕趴在她胸前,抓起柔软的左胸,提笔落到胸上!
那一瞬间,冰冷、刺痛混杂着被抓揉的快感,如同汹涌地巨浪漩涡轰然席卷了脑海,朱砂猝然倒下,手臂无力地贴着地板,她仰头拉直了颈线,露出脆弱的青脉,身体随着每一笔落下的墨迹而微微抽搐。
寒冷的笔尖在身体上缓缓游走,顾偕的鼻息炙热滚烫,她仿佛前一秒置身与在冰天雪地下一刻又投进火炉熏蒸。
乳头被锋利的笔头反复拨弄,酥酥痒痒,就像一场漫长的酷刑,朱砂一低头,只见笔尖正顺着挺立的凸点一圈圈上色,樱红的乳尖根部已经被涂成了黑色。
朱砂咬牙切齿:“你……还想不想舔了!”
醉酒后的顾偕反常得可爱,闻言先是一愣,随即乖巧停笔。拇指和食指揪住那颗乳尖,摩擦捻蹭掉上面的墨汁,这一下让朱砂的折磨变本加厉,痛与痒痛同时从乳头涌出,快感奔流着涌向双腿间。
朱砂呻吟道:“别擦了……”
顾偕置若罔闻。
“进来,”朱砂抓着他的左手,带着他往自己身下摸索,眼中水光让她看起来楚楚可怜,低声温柔道,“求你。”
顾偕轻飘飘擡头看了她一眼,抽出左手,规规矩矩放到腰侧:“还没写完。”
朱砂从牙缝里出一句:“那你快写!”
顾偕低头,重新趴下去,左手抓住柔软的一团肉,右手提笔写字。英俊苍白的面容上表情严肃森然,仿佛写下的什幺正经文件,看不出一点情欲的痕迹。
几秒后,顾偕从她身上起来,右手举着签字笔,直勾勾地望着朱砂的胸口,仿佛若有所思。
——准许、朱砂、不写、报告
这几个字让醉鬼写得歪歪斜斜,黑色墨水落在雪白的胸上,刺目又色情。
朱砂无可奈何地摇摇头,伸手去揉顾偕胯间那鼓鼓囊囊的一坨,再隔着裤子握住了那根硬邦邦的东西,感受到肉棒又胀了一圈,她挣扎着仰起上半身去解开西装裤链。然而顾偕压在她的小腹上,后腰刚刚又被硌了一下,一时间起不来,只好推搡了一把罪魁祸首。
男人的目光从胸前文字上移开,瞳孔深处闪着戏谑的幽光。
朱砂头皮一麻:“干吗?你还等我表扬你吗?”
“缺落款,”顾偕眼底一暗,“我要署名。”
朱砂下意识觉得不对劲,手臂撑着地板,立刻就想溜,她一点都不想知道顾偕要在哪里签名。
但是她再快也不可能快过前任黑手党大佬,只见男人闪电般掐着她的脚踝,掰开两条雪白的长腿。朱砂挺翘臀部下意识往后缩,却来不及了,双腿间香艳的视觉画面已经暴露在顾偕眼前,西装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支起了更高的小帐篷。
朱砂只有两种内裤,C型比基尼和透明的蕾丝内裤。
今晚要通宵看资料,为了舒服些,她穿了条半包住臀部的蕾丝内裤,布料只有薄薄一层,与直接裸露不相上下,粉嫩的穴口在黑色蕾丝后若隐若现,似乎邀请一根粗壮的大肉棒捅进去。
捏着签字笔的手微微发抖,签字笔悬在小穴上,笔尖迟迟落不下,这时嫩穴里倏然流出黏黏腻腻的淫水,将黑色蕾丝浸湿成更深的颜色。
“欠操。”
帽扣“咔哒”一声了缩回去,笔尖挑起了遮在穴口上的蕾丝线,提到最紧弧度,再啪地缩回去,弹到柔软又敏感阴蒂上,刺激得朱砂失声几乎惊叫。
“你倒是操啊!”
顾偕目不转睛地盯着穴口,喉结性感滚动一下,扯开了上衣领子,压着声音说道:“先洗澡。”
·
酒量大小和酒品如何,基因和后天的影响各占了一半。
顾偕从少年时代起就滴酒不沾,先天基因本来就没多好,后天又缺乏锻炼,导致他最多两杯伏特加下肚就能昏昏欲睡。
酒量虽然不行,酒品实为上乘。
朱砂认识顾偕时,他已经是个金融圈内的大佬,但关于他那电影般传奇的过去亮得让人无法忽视。
当年偃月帮和洪帮隔着东河,将纽港市一分为二。偃月帮大哥纳小老婆那日,在洪帮地盘上嚣张地摆了五百桌酒,顾偕作为洪帮大哥的左右手,单枪匹马闯进去,血洗了喜宴。
这些有着无数个版本、真假难辨的传说中,在一点细节出奇地统一:
顾偕按照吩咐,对着偃月帮小弟的膝盖轰了个爽,却没有动对方大哥一根头发。洪帮的祝福带到,他扔了双枪,转身离开前,侧着头对堂内放话:
大喜之日,他没杀一人,但凡有一颗子弹从他后背来,他立刻屠了酒楼所有人。
偃月帮大哥也撂下狠话,说顾偕要是能干干净净迈出酒楼门槛,他绝对不找顾偕的麻烦。
各种版本的传说都把这段讲成了风雪山神庙的气势,那瞬间几百只枪端起来指向顾偕,黑洞洞的枪口随着他的脚步移动,顾偕在血腥肃杀中神色自若,一步一步从前厅走过庭院,冰冷的瞳孔只望向前方,身旁两侧,五百桌喜宴下血流成河,他愣是一滴血都没流在酒楼的地盘上。
直到迈出酒楼大门,他才猝然喷出一口血。
双手骨裂,肋骨断裂四根,好几个血窟窿藏在黑色风衣里,风衣一拧都能流出血。
不论都市传说能有几分真假,但这个男人确实能扛、能撑、还能假装。
朱砂从客厅走到浴室门前,一路弯腰,把衬衫、长裤、外套、内裤、袜子一件件从地上捡起来扔进洗衣机里。
洁癖晚期患者,能一路跳着脱衣舞去洗澡,这是得醉到什幺程度。朱砂摇头感慨。
顾偕那张清冷禁欲的冷脸上根本看出一丝醉酒痕迹,就连方才趴在她身上写字,也仿佛掌控一切,写保证书只是玩情趣,才不是酒后撒疯。
她蹲在地砖上,再三确认烘干机的定时,一个恶意报复的念头蓦然涌上心头。
——错就错吧,一会儿就让他穿浴袍走,这才像个醉鬼吗。
顾偕手工定制的西装、皮鞋、昂贵的领带曾经占了朱砂的一整侧衣柜,甚至连袖扣盒都放进衣帽间。顾偕和柏素素重逢后,朱砂心中高高挂起了倒计时的沙漏。
分手那天就是生命中普通的一天,没有重要人物出生或去世,也没有载入史册的比赛或演出,就连事故多发地带都没有骇人的车祸新闻。平凡到在日历上匆匆扫一眼,目光不会有半秒停留。
顾偕一如往常那样洗澡、穿衣服然后默默离开。
朱砂裹着浴袍,从茶几上拿起了他留下的钥匙。
这个男人什幺都没有察觉。
顾偕不要求朱砂像包养的情人一样伺候他,一直都是自己洗澡后去衣帽间里找衣服,只有那天朱砂反常地将烫熨平整的套装放在了沙发上。
她坐在沙发上抽烟,目光越过落地窗,望着远处雾霭灰蒙的苍穹,思考是顾偕先到家,还是顾偕的衣服先到家。
后来他们和好,分手那天顾偕留下的脏衣服,早被朱砂扔进了垃圾桶,起初几回做爱后,顾偕只能裹着浴巾近乎半裸地在家里晃来晃去。一个人不主动提,一个人也不主动问,彼此都清楚朱砂不会给顾偕准备新衣服,顾偕也不会主动把衣服留在这儿。
直到保姆阿姨从洗衣店取回了拿错的男款浴袍,顾偕才有了唯一一件留在朱砂家中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