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黎羽在车上坐着，秦北生也不说话，她真万分尴尬，心里盼着快点到家。
车停下，赵黎羽拉车门没开，她转头看他，愣住了。
“你……头怎幺了？”
他额头上贴了块纱布。
秦北生侧头，语气带怨：“我还以为你不看我了。”当时碎片刮到他头上，他就想听听她的声音。
“……”
要是门开了，她的确不会看。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赵黎羽想到那个照片。
她心一紧，问道：“要不要紧啊，去医院看了吗？”
“看了。”
赵黎羽有点心急：“你怎幺不在医院待着啊，照片看着就很严重……”
秦北生挑眉：“什幺照片？”
“网上的照片。”
秦北生笑了：“偷偷关注着我呢。”
“……”赵黎羽皱眉，“我没开玩笑。”
秦北生敛笑解释：“那不是我。”
“……”
赵黎羽彻底没脸了，手扯着门锁拉了下依旧没开，她气急败坏地说：“你车坏了。”
秦北生看她笑出声。
“……”
赵黎羽觉得自己是个傻子。
“请我上去坐坐吧。”
赵黎羽擡头看他。
“我可以等伯母走了再上去。”秦北生沉下声音，“别再拒绝我，赵黎羽。”
赵黎羽心一梗，又扑腾地跳起来。
如果可以，她也想。
秦北生说：“我都知道。”
这句话莫名地挑起她所有情绪，眼窝热乎乎的，泪不受控制流出来。
赵黎羽别过身子，拿手抹掉。
“你开门……”
话没说完，秦北生已经压过来，掰过她身子。
“为什幺不跟我说？”
赵黎羽视线有些模糊，她咬了下唇忍下哭意，不明所以：“跟你说什幺？”
秦北生咬牙：“你真不记得了？”
他琢磨过她遇见后的反应，最初以为是她不好意思，之后才觉得她除了不好意思看他外其他都正常得过分，就算他把话往孩子那引，她也没想到要谈。
“什幺？”
赵黎羽眼眨了下，眼眶里的泪水滑出。
秦北生叹气，擡手给她擦掉，赵黎羽低头往后缩。
“还躲？”
“……”
秦北生擡起她下巴，有些强硬：“给我留着门，听到没有？”
赵黎羽看着他那双眼，跟受到蛊惑似的，嗯了声。
赵黎羽等妈妈走后，正犹豫要不要给他打电话，敲门声已经响起。
她快步走过去开门，擡眼间好像听见他哼了声。
“……”
她明明是屋里的主人，到有点拘谨了。
“那个，你先坐一会，我去倒水。”
“嗯。”
秦北生在沙发坐下，朝屋子扫视一圈，目光落到一个房门上。
赵黎羽端着水杯出来时不见那人，瞟到虚掩的卧室门，身子僵了下，她把手里的东西放桌上走过去。
推开门，眼前的景象却让她动容。
秦北生蹲在床边拿着玩偶逗小星乐，她看着有点笨拙，小星却笑得很开心。
秦北生听到声音转头，又对小星说：“妈妈来了。”
小星听懂了似的，扭动着身子，伸伸小胳膊。
赵黎羽敛神快步走过去，抱起小星。
“什幺时候醒的？”
秦北生有些心虚：“我就想看看他，然后他就醒了。”
小家伙醒了也不哭，就是伸着胳膊乱动想抓住什幺，眼睛大大的看着他很好奇的样子，他当时心就完全被填满了，有这辈子都圆满的感觉。
赵黎羽弯唇笑了下，在床上坐下，亲亲那满是蛋白的脸庞。
“这幺高兴啊？”
星星又露出笑脸，眼眯成缝，是回应。
“我能抱抱吗？”
秦北生声音有点抖，坐到床上手慢慢擡起。
赵黎羽抿唇点了下头，侧身轻轻地放到他胳膊里。
“他不会哭吧？”
秦北生眼睛发颤直看着他，动作也十分小心，生怕吓着他。
“嗯……也许吧……”
毕竟他头上有点奇怪。
然后赵黎羽眼看着小星在他怀里笑。
“他笑了，哈哈。”
秦北生笑得像个孩子。
赵黎羽别开眼，摸了下鼻子，有点酸。
她最近是怎幺了，总是会生出些不切实际的想法。
“哎哎……他……”秦北生手忙脚乱的。
赵黎羽回身，小星在往他怀里拱，她赶忙伸手去抱，刚要掀起衣服，旁边的人还在那坐着。
“你先出去。”
“……啊。”
秦北生看着他娘俩，乖乖地关门出去。
赵黎羽出去那会儿，秦北生在阳台打电话，她去把桌上凉掉水端到厨房倒掉，刚要重新添水时，秦北生走了过来。
她转过身，差点儿撞进他怀里。
“他睡了？”
赵黎羽稍退一步：“嗯。”
“起名字了吗？”
“没，先叫小星。”
秦北生迈一步把她圈到怀里，赵黎羽惊得往后仰。
“真想不起那晚发生什幺了？”
赵黎羽脑门发热，心紧跟着跳。
“什幺，什幺意思？”
秦北生笑：“你胆子是真的大。”
一个女的敢独自在酒吧喝醉，不知道孩他爸是谁就敢生。
赵黎羽看他，目光如炬：“你是在嘲笑我吗？秦北生你没资格说我……”
说完她就后悔了，虽说心里怨他，那晚怎幺都不能怪到他头上，是她自己想多了。
赵黎羽垂下眼，心凉到底：“如果你是来说这个的……”
“你说的对，我的确没资格。”秦北生声音低下，“是我对不起你们。”
赵黎羽倏地擡眼，对上他目光，嘴张了好一会儿。他说到这儿她才明白。
从她意识到他不会来时，她就没再给过自己希望。直到再遇见，怕他知道她的事觉得她轻贱，就更不敢想了。
“知道我来这儿干什幺了？”
赵黎羽眼泪哗得往下流，有委屈有心酸更多的是为迟来的答复。
“这幺爱哭？”
秦北生擡手，赵黎羽别开自己拿手擦。
他笑笑：“有没有要问的，问什幺都可以。”
赵黎羽不说话，眼泪流的更凶了。
秦北生轻叹，把她搂到怀里不再阻止，任她哭个够。
知道她难受着呢。
秦北生离开的那年是去当兵了，他爸让去的，刚毕业的他一直吊了浪荡的，没什幺特别想做的事。他同意他爸的话，也是想看看他到底能成什幺熊样。
那一年里是封闭性训练，与外界没什幺联系。这对他来说还好，手机他除了玩游戏，不太爱上网，微信都不大用。只是在闲下来时会想起那个女人。
那天早上没等她起来就走，一是他爸催的急怕他反悔，二是他不习惯真地跟一个人谈分离。
他那之前就觉得生活是什幺样都无所谓，谁留谁走都不在乎。
他没想过她会不记得那晚的事，他跟她说过让她等的；更没想过他会一夜就中，留下个孩子。
就想等回去后再去找她，想和她有个未来。
后来当消防员算是阴差阳错，两年期缩短他前提回来。
一个周后。
盐城举办了一场盛大的婚礼，伴郎都是兵哥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