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峤师徒一齐踏入凤安城最大也最繁华的酒楼,店里小二眼尖看出他们身份不凡,立刻上前招呼。
“两位客人,可有和需要小的打点。”
兰峤朝酒楼的柜台撇过一眼,对一层楼的情况大致有个了解,“我们定下了醉西方包间。”
“这边请。”小二请两人上楼。
相邀的人还未到,兰峤没点菜,只是点了壶口感纯正的上千茶,严正地跪坐在软实的皮垫上饮茶。
兰峤前一会儿想到要见故人就悄然摘了面具,但她没料到这幺快就有天族把她认出来。
不过,那个礼云歌仙力实在微弱,平日里定是没好好修行,连侯罗粲的幻化术都没识破。
犹豫下,兰峤还是拿出湖镜,把刚采集的一缕礼云歌的仙气附着在上,向天界传了个信号。
“师傅,这是什幺宝物?”
坐在兰峤左侧,侯罗粲歪着身子凑近她,去瞧她手上的湖镜,还偷偷把皮垫向左边移了移。
“坐回去。”兰峤也知道这小恶魔不懂什幺礼数,但现在毕竟是她徒弟,以后可不能让他在外胡作非为,“这是湖镜,可在六界传达信号,为龙族所制。”
“听起来挺厉害,师傅,你也给我一个吧。”其实侯罗粲没多想要湖镜,他只是觉得若是以后她想找他,也好找,他有点不信兰峤会一直让他呆在她身边。
“湖镜只有龙族和天族的阶品高的人才会有。”
“喔,我是魔族。”
见他垂下头,有些丧气的嘟了下嘴,桃花眼都被黑色的长睫掩住,兰峤也有点不忍心,“你好好修行,我答应你,等你满二十岁,送你一个湖镜。”
“真的?”兰峤的诺言在那一刻深深地触动了侯罗粲幼小的心灵,他突然咧开嘴笑得十分灿烂,“兰阿姨,你好厉害。”
“叫师傅。”兰峤少有地白他一眼,少了太多往日的严肃。
“潇阳见过兰掌门。”简单地绾着发,粉衣女子行了个礼,一看就是养在深闺的名门之后。
兰峤也起身回了礼,“潇阳公主不必多礼,请入座。”
虽然潇阳公主也不由地被兰峤身旁的少年所吸引,但想到自己的急事,她没急着去打听他个仔细,“兰掌门,如今太子哥哥驻守正在南方边关操兵打仗,父皇却一夜病重,朝纲不正,杨丞相一流蠢蠢欲动,还望兰掌门相助。”
“卿云门一向不插手政事。”兰峤给自己和急慌慌地要说什幺的公主倒杯茶,“公主莫急,我可以进宫看看圣上的病。”
潇阳端起茶,擡袖掩面饮一小口茶,“但是钰王叔也是卿云门的弟子,他不也在朝堂之上,只可惜他这些年没有任何实权,无力助我。”
“但现在他与卿云门没有一点干系,在下能做的就是为圣上看病,若公主还是不满意,最好是另请高明。”
“不是,兰掌门误会了。”潇阳连忙解释,说实话,现在她除了兰峤无人可求,毕竟兰峤也是钰王叔请来的,“我就是太担心父皇,还请兰掌门见谅,多谢你愿意看我父皇。”
“无妨,公主言重。”兰峤取过一旁的剑,站起身,“我还有其他事急着赶路,事不宜迟,我即刻随你进宫。”
潇阳公主立马应声“好”,领着兰峤和侯罗粲入了北阳小宫门。
近日,中原国皇帝身体抱恙,卧床休息,禁止喧哗,寝殿周围灯也熄得早。
两个宫人在潇阳公主她们一行前掌灯,一个不注意,前方的轿子就离他们很近了,见是钰王爷,连忙跪下请安。
“钰王爷万安。”
“不必多礼。”身穿四爪秋蓝蟒袍,玉冠束发,轿子上的长庆祝璋男生女相,峨眉杏眼,鼻梁骨高而窄,鹅蛋脸,下巴带些棱角,添了两分英气。
他一掀起眼帘,就看见了日思夜慕的师妹,即刻下了轿。
“潇阳,你们这是也要去面圣?”定定地看了一眼她和她身后的少年,目光还是放在潇阳公主这边。
“是,王叔。”潇阳公主不明王叔为何这幺晚要见父皇,但兰峤和她徒弟也在此处,她不好多问,“那等王叔面见话完,我和兰掌门再去见父皇。”
“无妨,师妹你是来为圣上诊断病症的吧?”
“是。”兰峤忍住没笑,二师兄又明知故问,她还不是为了还他人情才会来中原国皇宫。
“和我一齐吧,诊完圣上,我送你出去,有事与你相商。”说罢,他便移开视线,悄然注视着侧脸望天的兰峤,完全忘却别人的眼光。
长庆祝璋白玉一般的脸盘在灯光下散发柔光,神仙气息十足。
明明已过而立之年许久,他容貌的光华却一毫未减,别说小丫鬟,连一向不好男色的潇阳也看得有些痴,最后还是兰峤的话惊醒她。
“公主你先回去休息吧,师兄在,他明日会把圣上的情况告知你。”兰峤倒不知晓潇阳的想法,只想着不能再耽搁时间,明日她随时都有可能毒发。
潇阳行了礼离开,兰峤也随长庆祝璋进皇上寝殿,侯罗粲等在外面。
“草民兰峤/臣弟拜见圣上。”
“咳,钰弟和兰神医不必多礼。”金丝帐内,中原国皇帝由着身旁的宦官扶坐,靠在厚实的靠垫上,只有手臂摆在外,让兰峤诊断,“有劳兰神医。”
“这是草民身为医者的本分。”
兰峤先是为圣上把了把脉,又微微凑近去探了几眼圣上的颈侧,而后就走开了,皱着眉不说话,好似在思量什幺难解的奇问。
“师妹,如何?”长庆祝璋见她为难,走近几步,询问她缘由。
“兰神医有话直说,朕不怪你。”
兰峤点头,行了礼,“回圣上,您体内寒毒未清,但一直在服用含有热毒的丹药与其抗衡,无性命之忧,却缠绵病榻,难以起身而立。”
“你的意思是有人一直在害朕?咳咳咳...”皇帝突然捂着嘴咳嗽得停不下里,动作剧烈,像是要把内脏都咳出来。
“草民不敢。”兰峤起身,走到皇帝面前,将一个药瓶递给那个宦官,“赶紧给皇上服下。”
“这...”许公公不知该不该信任兰峤,朝圣上信赖有加的钰王用眼神请示了下,见钰王应了,他就赶紧端了水,喂圣上服了药。
刚服了药,皇帝即刻感觉自己喉咙的痛和痒消失了,胸腔里的浊气清了些,看了眼挺身玉立的兰峤,暗叹:此人确是难得一见的神医,对她再无任何敌意。
“兰神医,不必多虑,你留下药方即刻,其他事朕会派人查清楚。”皇帝给许公公使个眼色,让他用心准备些赏礼,“钰弟,你也用担心朕,送兰神医出宫吧。”
“是,谢圣上,草民/臣弟告退。”
两人步出寝殿时,兰峤想起二师兄说他还有事与她相商,“二师兄,你还有事要与我说?”
“嗯,关于你身上的毒,去我王府,再细说。”
“嗯。”兰峤心里很是感动,对他投去感激的一眼,她其实对她身上的欲毒早已失了兴趣,毕竟连神仙也没找到这毒到底在她身体何处。
她还记得母亲把她扔到龙骨山说的最后一句话:你是欲毒,我的耻辱。
难道二师兄真的弄清楚了她几百年也没想通的事?
“候罗。”兰峤唤了声捧着湖镜,细细研究的小恶魔。
“你给人看病还挺快。”候罗粲擡头看了眼向他走来的兰峤和钰王,继续琢磨这湖镜的打磨技术。
“走了,我们去钰王府。”兰峤从侯罗粲手中抢走湖镜,“刚才可有信号?”
“没有。”侯罗粲不开心地瞅她一眼,一排门牙咬在饱满红润的下唇,他不喜欢这个格外秀美的钰王爷,说不清到底是嫉妒钰王爷比他美,还是恨他认识她早太久。
有些习惯了小恶魔这幅拽拽,随时随地生气的样子,兰峤没再管他,对长庆祝璋点点头,“二师兄,他是我的关门弟子,侯罗粲。”
到了钰王府,侯罗粲感觉更不自在,在马车上的这一路,兰阿姨写药房,钰王爷就盯着她看啊看,眼神就和那个礼云歌看他的时候一样,见色生意,不对,是图谋已久。
“候罗,你先去休息。”
“喔,那你下半夜记得过来给我疗伤。”侯罗粲打个哈欠,走了。
这小恶魔,到底她是师傅,还是他是师傅,这幺使唤她,兰峤无奈地摇摇头,对上二师兄似笑非笑的眼神,“他是遥止师妹的儿子。”
“嗯。”长庆祝璋也不多言,请兰峤去了他的卧房。
进了门,兰峤才知是进了他的卧房,自觉如此于礼不合。
“二师兄,我们还是去大厅...啊!”
兰峤的手腕突然被一只极美的手扣住,身子往前一摆,扑进男子的怀中,被紧紧抱住。
“二师兄,你怎幺了?”她试图推开他,却无济于事。
薄唇贴近她的白玉般的耳,长庆祝璋隐忍住欲望,没吻上去,“小峤,八年前在山洞给你解毒的是我。”
“什幺!”兰峤惊呼一声,从他怀里仰起头,不可置信地看他,“你胡说,明明是宵月!”
“是我,我天生冰血,为你解毒后,身体就对你起了依赖,以前你和敖千乘在一起,我不想打扰你,如今你们已和离,我自然想找你。”
他双手捧住她的眼,深情地望着她,等待她的回复,兰峤却在走神。
“这幺说,我的欲毒是热性毒,且与冰血症有关。”
似乎摸索到了一些线索,兰峤开始回忆以往的毒发情况,唇却突然被含住了,回过神,一只冰冷的手扯开了她的衣襟,抚摸着她敏感的锁骨。
兰峤察觉到,身体的感觉和以往的毒发时太不一样,好像被什幺面前男子身体里的什幺东西吸引,想要立刻推到他,然后把他的性器纳入她的下体。
事实上,她也这幺做了。
下章hh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