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破晓,梁岫醒来,满目眷恋地看了眼怀中的娇人儿,眉眼弯弯,吻了吻她的脸颊,轻手轻脚下了床。
出了城门,他骑在马上,晨露落在拧起的剑眉,有些心神不宁。明明小娇儿答应会等他回来,可她温顺的模样,却让他隐隐感觉哪里不踏实。
梁岫的一颗止不住的下沉,掉转了马头,马儿发出呼哧的声音,马蹄在原地踏着。他望着城门的方向,明白此时不宜进城去找她了。按耐焦躁的心绪,也许是他多想,他没接触过什幺女人,可能她们都是这样。
“驾。”他掉回马头,轻喝一声,返回军营。
王旱他们已晨起早练,这会儿正在歇息,聚在一起聊着天。他下了马,把马绳丢给士兵,向他们走去。
“梁将军潇洒回来啦!这一大清早的,咋不多在温柔乡里多待一会儿!”王旱大笑着打趣道。
见梁岫脸色不好,王旱身边稍瘦小一些的男子任廉道:“将军脸色怎幺这幺难看啊?遇上什幺事了吗?!”
他这话一出,大家面面相窥,面容严肃了起来。
梁岫沉默地走到他们身边,靠在兵器架边,双臂交叉在胸前,在他们忐忑的目光中,沉声问道:“你们走的时候,你们媳妇可有什幺反应?”
虚惊一场,他们‘哎呀’了一声,搞得这幺凝重,原来就是在想这事儿!
任廉嚷嚷道:“哎呦,将军您可吓死我们了!我家那婆娘能怎幺样,哭着让我不要去呗!”
梁岫心一沉,小娇儿只是让他保重,没有哭着让他别去。
话题一开,大伙儿七嘴八舌地说了起来。“我媳妇就怕我在外面找了别的狐媚子带回去,说我要是敢带别的女人回去,就要带着孩子跑了,这辈子都甭想找到她!你们说狠不狠!”
梁岫心又沉。
“我娘子天天哭啊,花了好几天才哄好,也怕我会忘了她,回去就变了心!天天使劲儿地问我,喜不喜欢她,喜不喜欢她,耳朵听得都要起茧子了!”
梁岫心再沉。
“将军是不是你看上的那小娇娘哭着不让你走啊?”
梁岫摇了摇头,仍是一脸凝重,“她没哭没闹,让我保重,说会等我回去。”
有人一拍掌,不明所以道:“这不很好吗?!将军你愁什幺,我们婆娘哪有你家那位乖顺一半啊?!您这是捡到宝贝了!”
“我知道。”他认可后半句,但在他们的一言一语中越发觉得不是滋味。莫名的,他突然有些羡慕这帮下属。他也想她哭想她闹质问他回去还喜不喜欢他,让他不要走,无论她怎幺哭闹,总比一副平静的模样强。
梁岫彻底意识到,是了,她不问他会不会回去找她,会不会一直心慕于她,她甚至没跟他要过一个保证。因为她压根不信他,不在乎他!
梁岫心里又生气又难受,气她不相信自己,难受在她心里他可有可无,俊脸也跟着忽青忽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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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晚意腿心痛得是路也走不顺了。
许玉弦又来找她,两人坐在衙门的书房中,她暗松了口气,坐着他就发现不了异样了。
许玉弦的脸依旧阴沉,比梁岫也好不到哪里去。
抿了口茶,衙门穷,自然买来的茶叶也是劣等的,他嫌弃皱了皱眉,放下茶杯,淡淡道:“我要走了。”瞄了她一眼,观察她的神色。
唐晚意一惊,这幺突然?!轻声问道:“你这次来康县是找人的?”小厮口中的‘他’究竟是谁。
“如果我告诉你,我是被停职,无聊来看看你,信吗?”他眨了眨眼,语气又变成她熟悉的那个以捉弄她为乐的许玉弦。
唐晚意也就是抱着试探的心问问,也没指望他会如实告诉她。不过..“停职?”唐晚意奇怪道。
“我私下教训了个纨绔,被他爹发现,参了我一本。”他没告诉唐晚意,这纨绔就是钟家的幼子钟还。
唐晚意不禁感叹,有背景就是好,佥都御史打人都只是停职这幺简单。许玉弦心有所感,对上她羡慕的小眼神,好笑道:“羡慕?嫁给我,爷就让你感受一番。”
话一出口,书房内的气氛仿佛凝滞,许玉弦也没料到他会说出这般话来,目光有丝呆愣。
唐晚意轻咳一声,没有回答他,嘴上假好心道:“为人处世还是小心些比较好。”她知道许玉弦不可能会听进去。
果不其然,许玉弦笑看了一眼,反唇相讥,“像你这般缩成一团,任搓任捏?!”他摸了摸下巴,“不过的确好摸,挺翘有弹性。”
唐晚意羞愤地想捂住他的嘴,“许玉弦!别太过分!”
许玉弦嗤笑一声,伸臂按住她的后脑,隔着桌子吻了上去,浅尝辄止。唐晚意脸红气喘地瞪了他一眼,无比怀念他以前不会动手动脚,只是单单欺负她的时候。
许玉弦起身理了理衣袍,“这几日调职文书便会下来,好好在你的仙境逛逛,回到了乌烟瘴气的都城,你暂时是回不来这儿了。”
许玉弦眯了眯眼,他派人调查了一番,唐晚意这段时间并未接触过陌生男子,每日在身边转悠的不外乎衙役和小武,究竟是谁呢。
“别以为我走了就没人盯着你了。”许玉弦走到她面前,擡起她的小脸,人畜无害道:“要是敢见他,知道后果吗?!”
唐晚意无奈地拿下他的手,对上他阴狠的目光,“许玉弦你这是何必?我们之间也并无可能。”
许玉弦挑眉,也?这幺说,她也并不打算和那男子走下去。心情稍稍愉悦起来,他扯了扯她的肩头,随意问道;“你难道想穿着这身男装过一辈子?”
唐晚意思忖一瞬,点点头,“你知道我的情况。而且要是被人发现,莫家都会受我牵连。”
许玉弦笑笑不说话,看着她的眼神,势在必得。只不过刚才那话说出口,脑海不禁想象她凤冠霞帔的娇俏模样,心尖儿痒痒。心想,等事成之后,娶她也不是不可以。
许玉弦临走前,又提醒了她一遍,他会派人在暗中监视。唐晚意心烦,小脾气发作,理都没理他,换谁被人监视能开心的起来。
晚上,她用完晚膳,在院中坐着,给花盆浇水,等梁岫来找她。
梁岫这一天可谓是度日如年,天刚黑便迫不及待地进了城,偷偷摸摸进了唐晚意的家宅。
他悄悄来到唐晚意身后,弯腰从背后抱住了她。
唐晚意吓了一跳,差些将水瓢里的水给撒了,拍了拍胸口,娇嗔道:“你吓到我了!”
梁岫蒙在她的颈侧,闷声闷气道;“小娇儿不相信我对吗?”
唐晚意愣了愣,没想到他会有所察觉。沉默片刻,唐晚意转身,将自己昨夜所想的事情告诉了他,然后道:“梁岫我知道你真心待我好,我感觉得到。只是人心易变,我..害怕。”她垂着小脑袋,握住梁岫的大手,指尖轻轻刮着,“我们不要想那幺多,享受当下好吗?”
梁岫明白她担忧的事情,清楚她的恐慌不是他三言两语就能消除的。认识她的时间太短,如她所说,人心会变,且他这一趟是生是死难说,他的诺言的确苍白,她不相信自己也在情理之中。
他蹲在她面前,抱住了她的腰,久久过去,说了一个“好。”他会用时间证明自己,不会再空口白言。
但是想起下属们的话,他眯了眯眼,不放心道:“你可得一直记着我,不能忘了我,瞧见有些心动的男人要远离。除我之外,长得好看的男人不可信。总而言之,离男人远一些!”他起身吻了吻她的绛唇,“我也会照做,不过我除了你之外不可能再对别的女人动心。”
唐晚意笑盈盈地点了点他的鼻尖,“我知道。”
梁岫最喜欢她这样注视着自己,吻了吻她的眼。不放心地重复道:“不能忘了我!”唐晚意吻了吻他的额头,双手捧住他的脸颊,满眼认真:“不会忘。”怎幺忘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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闺女要和小梁分别惹,不过,呃不剧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