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个月是吴干痛苦难熬的时光。
空姐那边:空姐身体很快就恢复了,但是得了抑郁症。 她家里人为她病情着想,建议吴干别等什幺6个月了,赶紧再让她怀孕吧;同时提出,现在邻居街坊都知道了,背后指指戳戳的,影响空姐病情,要求吴干赶紧另买房子让她换个环境,最好买幢独门独院的别墅。
吴干苦笑,两样他都办不到,孩子他不想要,别墅他也买不起。几个准大舅子就不满意了,话里话外就是还要去起诉陈敏慧,让她坐牢或者至少赔钱。哎,起诉就算了,还是赔钱吧,吴干小金库这两天快空了。
老婆这边:陈敏慧叫吴干赶紧跟空姐分手,并且把给空姐的东西,房子车子店面统统拿回来。赶紧去办,今天就办。
吴干也不敢,抑郁症病人最典型的症状就是闹自杀。
同时陈敏慧还有个要求,要去做试管,再生个儿子出来。吴干真是头如簸箕大。
陈敏慧42了,几年前就为了生儿子做过试管,失败了,当年医生就说她卵巢功能衰退,卵细胞质量不好,无法培养出能着床的胚胎,建议他们放弃。现在时隔几年又要再做,促排卵药副作用很大,而且女人年龄越大,所需用药剂量越高,陈敏慧这不是在拿自己身体开玩笑嘛。
但是陈敏慧不依不饶,一定要做,从出了这事后,她晚上睡觉都睡不安稳,天天梦见小三们挺着大肚子来逼宫。陈敏慧发誓,非生个儿子出来不可。
吴干没办法,只能陪老婆去做试管,前后折腾了两三个月,陈敏慧勉强取到了几个卵,但是卵细胞成熟度不够,根本无法受精,更别说培养出胚胎了。陈敏慧坚决要求再试,一直试到成功为止,吴干真是恨不得去跳楼。
就在吴干大享齐人之福,被为一妻一妾两个女人弄得想跳楼的时候。吴浩在家里也跟章晓霜闹上了。
章晓霜从上次过年回娘家,又主动回来后,想法多了起来。她也快30的人了,思前想后,脑子开始理性了,发现自己这个婚姻还是有维持必要的。从过年后,章晓霜就努力想改善跟吴浩的关系,但是正好遇到吴浩特别忙,现在倒是不忙了,又情绪低落。咋办呢?
章晓霜婚前自称是铁杆丁克族,婚后不那幺铁杆了,但是也从没想过主动要孩子。这次空姐事情一闹,陈敏慧要死要活的做试管,让她深受启发: 如果她能生个孩子,特别是男孩,就算吴浩想离婚,吴浩爸妈为了孙子也不会同意的。
唯一的问题是吴浩,不管章晓霜暗示也好,明示也好,吴浩都装没看见。
章晓霜想想,明白了,女模特。吴浩被她下流手段给勾住了,男人就是这种下半身思考的动物。章晓霜现在体会到陈敏慧的心情了,恨不得把那个女人挫骨扬灰。但是,恨不顶用,问题还得解决。
一天晚上,吴浩正用爬墙软件查美国公司欺诈的案例。章晓霜敲敲门进来了,给吴浩送来一杯牛奶。
章晓霜一看见满屏英语,就来劲了:“阿浩,你在看什幺呢?”
“嗯。”吴浩一点鼠标,把页面关了。
章晓霜没话找话:“嗯,你喜欢不喜欢看马克. 吐温的小说,地道的美国文学。”
吴浩好奇的看了老婆一眼,两人结婚4年了:“我连金庸的武打小说都没看全。”
下面两人不知道该说啥,默默相对。忽然,章晓霜眼圈发红——太没面子了。吴浩也觉得自己不对,跟老婆有多久没同床了?一年多了吧,哎,真不知道她这日子是怎幺熬的。
吴浩心中愧疚,上去抱住老婆,先放到床上,然后去关灯。关完灯,吴浩开始脱自己衣服,擡眼一看,章晓霜坐床上等他去给她脱衣服呢。哎,你就不能稍微主动点啊,吴浩又开始倒胃口。算了算了,别计较这幺多了,法定义务还是应该尽的。
吴浩一面亲吻一面抚摸,手自然的伸了下去——吴浩忘了手不能碰这条规矩了。章晓霜忍着。吴浩兴趣索然,勉强觉得老婆够湿,自己够硬,就进去了。两人在床上面对面搂抱着蠕动。过了会,吴浩伸手拉开床头柜的抽屉,一摸,摸了个空——吴浩忘记这是他自己的房间,套套在章晓霜的床头柜里。
“你等一下,我马上回来。”吴浩就要抽出。
“别,就这幺射好了。”章晓霜抱住吴浩的脖子。
吴浩一个机灵,人“噌”的一声从床上弹跳起来,定定神,尴尬:“嗯,我去拿一下。”
吴浩跑到对面,从床头柜里抓了套套,忽然,心中一动,把台灯拧亮,拆了一个在灯光下细看。理论上这是不可能的,套套都是单独一个个密封的,但是吴浩被章晓霜刚才那句吓着了,不仔细验看过,怎幺都不放心。
忽然,吴浩感觉有点异样,回头一看,章晓霜正站在门边。章晓霜嘴里发出一声歇斯底里的叫喊,冲上来乱捶乱打吴浩,吴浩不敢躲闪,只能勉强侧头避过正面打击:“晓霜,你听我说,你听我说…….”吴浩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想说什幺。
忽然保姆的声音在楼下响起:“吴助,章老师,有什幺事吗?”
两人一怔,这时才发现两人都是全裸的,两个卧室门都开着,灯也亮着。
“没事,陈姐,你去睡觉吧。”两人齐声大喊。
两人不欢而散的那个夜晚过了后,吴浩私自以为从此跟老婆井水不犯河水了。章晓霜确实对他冷若冰霜了几天,但是渐渐的心头的委屈被恐惧担心所代替,难道吴浩真的会跟自己离婚?
于是章晓霜放下身段,跟吴浩墨迹。吴浩觉得自己也确实有这个义务,老婆对自己是有合法使用权的。
本来隔三差五应付老婆一下吴浩还是能做到的,但是两人为了戴不戴避孕套又发生了让两人精神上都倍受刺激的战争,这是章晓霜的真正目的,却是吴浩无论如何都不能做出的让步。一两二去,两人矛盾迅速激化,再也无法在同一屋檐下和平共处。
章晓霜性格并不暴力,但是现在她看见吴浩就忍不住恨得牙痒痒,一面恨不得去踢他咬他一面又不得不有求于他,双倍的屈辱感让章晓霜精神状态极不稳定。
吴浩还没这幺被一个女人满怀憎恨的要过,这情绪直接影响了吴浩的生理反应,吴浩哭笑不得的说:“晓霜,对不起,我真勃不起来。”
章晓霜现在比以往更沉溺于打麻将,而且每打必输。吴浩则尽量晚回家,加班,应酬,幽会,渐渐发展成夜不归宿,每次夏维午夜前离开,吴浩就干脆在宾馆过夜。
章晓霜当吴浩是在钱素素那过夜。章晓霜快疯了,质问吴浩:“你在我这ED,你看见她就不ED了,是不是?”
然后又发挥自己的想象力:“她在床上很风骚是不是?你就好这口,下流,下贱,下等。”
吴浩不乐意了:“你那幺高雅结什幺婚,上什幺床啊。你不是想生孩子嘛,当圣母去吧,感孕生个耶稣出来。”
章晓霜被说中心思,气得胸口气血翻腾,冲上去乱拍乱打吴浩。吴浩冷冷把她甩在一边:“神经病。”
家的空间实在太小,当一个世界小到只有两个人存在,却觉得拥挤非常,就会认为对方是自己一切不幸的根源,要对自己的痛苦负责。
吴浩在公司里跟哥哥闹冷战,在家里跟老婆闹热战,夏维又让他相思成疾,实在有苦无处说,于是就天天搂着钱素素招摇过市。
一天吴卫国坐在车里,司机荣建华说:“吴总,那边。”
吴卫国扭头一看,就在大楼正门口,下班人潮的众目睽睽之下,钱素素穿着一件大红的连衣裙,姿势撩人的半倚半靠在吴浩的车上,吴浩站在车边,一手扶着车门,另一只手揽着钱素素细腰,身体前倾,两人在长长拥吻。
吴卫国叹了口气,把头转过去。其实这一幕,几乎天天晚上下班时都会上演一遍,在公司里早不是什幺新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