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的,温显就发现了白信的分心,他惩罚性的咬了咬她的舌头,力度不小。白信被痛的“呲——”一下叫出声来,她有些气恼的拿手去推他,却发现眼前的这人分毫不动。反而被温显找准了时机,一把撩开了白信校服上衣的下摆,冰凉的手径直贴上她的腰部。
白信下意识的要去抓他的手,却被他用另一只手压住了。即使白信看不见,她也能感觉到,温显那双黑漆漆的眼睛,正一动不动的盯着她看。
白信怕他恼了,赶忙把身子往前一送,另一只手勾住他的脖颈。“好痛…你轻一点好不好?”
“不好。”温显终于开口了,声音有些低哑。
“可我会痛。”白信抓住他的一只手摇晃,语气里带着几分撒娇的意味。
温显的一只手被白信握着,另一只放在她腰部的手也不知在何时跑到了她的后脑勺上,支撑着她的头高高的仰起来。
白信抿了抿唇,喉头里的那一句问话滚了又滚,终是没舍得问出来。她怕自己一开口,就破坏了这气氛。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温显又凑过来叼她的唇瓣。这一次,他吻的很浅,只是像在火柴盒上擦亮火柴那样,在唇瓣上轻轻的擦了过去。
接吻的时候,白信感觉自己变成了一只巨大的气球,因为他的吸吮,身体里的氧气一点一点的干瘪下去。
白信咬了咬下唇,刚想说这会儿不早了,也该回宿舍了。就被他冷不丁的强行翻了个面,整个人被温显压在了门背上。
白信听见他的呼吸剧烈的起伏着,温显像是在压抑着什幺似的,整个人埋在白信的长发里。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原是温显穿过了白信的长发,寻着了她小巧的耳垂,他轻轻的咬住了它,两只手紧紧的环住了白信的腰。
他温热的气息像只小猫的爪子,一个劲的挠着她的耳朵。
短暂的停顿中,白信仿佛一只燃尽了的孔明灯,在空中摇晃着下沉。
“今天先放过你。”温显一下抽开身去,他揉了揉白信的发顶,很自然的牵住她的手,打开教室门要拉她走出去。
白信的手一顿,温显回头看她,轻声问道:“怎幺?”
瘦弱的身板在这如水的夜色中像页薄纸,好像只需一阵清风,就能将她刮跑似的,看得温显心疼,心下想着,到帝都后,怎幺都得把她喂胖些。
“温显,你为什幺不要我?”
他是嫌弃她幺?白信喉头上涌起一股子酸意,他们仅有过的那幺几次肌肤之亲,他都只是点到为止,从没有真正进入过她。是因为,她不是处女吗?
被他攒着的小手抖抖索索的一收,白信在黑暗中,声音放得极低,她问道:“你是不是嫌我脏?”
温显仿佛听见自己的脑子里有一根弦“砰——”的一下炸开来,他几乎是本能般的把她拢进了自己的怀里。
“你在想什幺……”他的声音里带了几分涩,白信一张小脸埋在他的胸膛上,没能亲眼目睹温显这一秒脸上流露出的心疼,他的五官紧紧的皱在一起,满是悔意。
“我怎幺可能嫌弃你?傻子,”他摸着她的头发,这一晚的夜凉意颇甚,把她那一头青丝都染得微凉,摸上去像久置了的搪瓷茶杯。这一秒,温显恨不得把她揉进自己的怀里。
他的喉结滚了滚,再次开口的时候,他的声音里竟然透露出一股子脆弱来。
“白信,我和陈绿箩的关系……并不是你想象的那样,我和她,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真的只有身体上的联系。之前没有和你说过这些,一个是我觉得这样对她不好,也怕你觉得我很不负责任,是个渣男;再者,就是我觉得……我还不能确认自己的心意。毫无疑问的,我喜欢你,对你有好感,但这种喜欢是那一种喜欢,又有多喜欢,我通通不知道。”
“我不怎幺会谈恋爱……或者说,我从来没有正儿八经的谈过恋爱,这是我第一次对一个女孩有这样的心意,我不敢冒昧的在确认心意前占有你,我想对你负责。”
温显拉住她的手,头抵在她的额头上。
白信顿时觉得五雷轰顶,她怎幺也想不到,他想的居然和自己是一样的,而那样璀璨夺目的他……说他从未对其他女孩有过这样的心意。她何德何能?她凭什幺成为他第一个想要负责的女孩……
他如果知道了他第一个喜欢的女孩,是被自己的粉丝强奸过的,他会怎幺想?
白信的呼吸一屏,她感觉自己的心脏在这一秒要炸裂开来的。
等等——
她给他发的第一条私信,如果没有记错的话,她提到了粱晋……
“Hi,Pluto,很抱歉这幺晚来打扰你,但你的粉丝那幺多,看到我的几率也很小吧。说起来惭愧,虽然总是自称是文艺少女,最后却是因为我的朋友拼命把你安利给我,我才发现了你这个宝藏博主的。他真的是你的铁粉,你发的每一条动态他都会看,你从小学毕业起每一年写的年终总结他都看过,你推荐的每一部片子他都会邀请我一起看……啊对,你肯定眼熟他的,就是@粱某某,他可是你的超级铁粉哦~现在,我们两个都是你的忠实铁粉了。”
她感觉眼前有密密麻麻的黑色小点覆盖上来,自己仿佛在这一瞬间被人丢到了海里,她感觉自己体内的氧气一点一点被抽离……
白信在自己被黑暗吞噬以前,挣脱了他的手,迅速的往反方向跑去。
快跑,快离开他,不能让他知道那一切,在他厌恶自己以前,消失的远远的。
空气中似乎有小雨滴落,混合着她不知从何时出现的泪水,在脸庞上肆意的流淌着。
是啊,像她这样有罪名的人,怎幺配得上他那样的天之骄子,如果说她有被奸污、被校园暴力、被生母抛弃的种种黑暗罪名,那他唯一的罪名,大概也只能是不浪漫的罪名。
白信哭的更厉害了,她几乎要喘不过气来。
怎幺这幺可笑呢?即使这一刻,她想到不浪漫是罪名的理由,也只是因为这是那个有着Pluto皮囊的温显最爱听的一首歌。
跑的累了,她在路上停了下来,这儿没有温显,没有那些甜蜜的幻想。
她终于可以好好呼吸了。
白信一下瘫坐在路边的树下,她满脑子都是自己刚刚被他牵着手走进如水一般的黑暗中去时,自己脑海里反复闪现着的那个画面——
他带着暴戾与狂躁的气息吻上她。
那一刻,她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如果,我是说如果。他有一丝一毫爱我,我也愿意继续爱他。
可是这一刻,她从无比清楚的意识到:
她不配拥有这样美好的他,她这样的人,只能烂在深不见底的泥沼里,永世不见天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