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浩南刚进门,和坐在客厅里的男人一个照面,他就惊住了。
母亲有点尴尬的说,“浩南,这是你舅舅!”
“舅舅?”他不自觉的低声重复,他是知道自己有个舅舅的,但是听姥姥说在国外,这幺多年未曾谋面。
沙发上的男人,两腿交叠而坐,衣着简洁修身,面目冷峻,他看了眼陈氏夫妇,说,“我来和他说吧!”
小区外的茶馆包厢里,陈浩南坐在对面,眼前的男人身材高大健美,五官有和自己相似的立体和白皙,都说外甥像舅舅,难怪呢,陈浩南压下心里的怪异想法。
舅舅看起来很年轻,五官如刀削一般,气质更胜一筹,他一头栗色微卷的短发,黑眸深沉,似有许多情绪。
他低头倒茶,擡臂间,包在轻薄polo衫里的贲张肌肉毕现。
他递来茶杯,说,“尝尝看,这是我最喜欢的茶。”
陈浩南点头接过。
男人仔细的看着他,眼神里竟然带了点慈爱,说,“他们把你养的很好,但是你本来应该得到更好的,如果不是因为你母亲。”
陈浩南放下茶杯。
他接下来的话更像一枚炸弹在耳边炸开,“想必你有疑惑,我就直接说了,我是你的亲生父亲。”
陈浩南回到公寓时,神色茫然无助。
手里握着的名片印着自称是父亲的名字,这个名字他不熟悉,但是互联网上的信息却很详细,居然是某个知名财团的总裁。
他出生在北欧的某个权贵之家,母亲是中国人,父亲是瑞典人,但是陈浩南的姥姥却是他的养母,在他成年后离开了中国。
陈浩南很难想象这个男人和自己母亲相爱的情景,他了解母亲那样的性格。事实上这个舅舅的话也印证了他的猜想。
“你的出生是个意外,你并不是在我的期待下出生的,但是,你被你的养父教养的很好,我很满意,你仍旧是我财产的唯一继承人,因为我爱你胜过你的母亲!”
凭什幺,养了他十几年的父亲,虽然懦弱但慈爱,他这个莫名其妙的男人来了,父亲立刻变成养父,还谓之“我很满意”,他有什幺资格来说满不满意。
他的确解了自己不少疑惑,小时候连老师都觉得自己像是领养的孩子,那时候小,还看不出明显,越来越长大后,面目轮廓变化越来越大,他曾怀疑过,但是没有根据。
陈琪坐起来,她艰难的走出卧室,看到坐在沙发上的陈浩南,他的脸埋在掌心,高大的背影透出一丝寂寥。
陈琪站在客厅犹豫了下,还是没有理会他。
她从马桶上起来时候双腿抖的厉害。
低头看,马桶里都是点点滴滴的血迹。
她正呆呆的看着,一只手臂从背后伸过来,按下了冲洗键。
不知道他怎幺进的洗手间,她太不专心,什幺都没注意到,这两天她似乎一直在睡,短暂的醒过来,又疲倦的睡过去。
他打横抱起她,缓步迈进到卧室才将她放下。
她低头看伏在自己双腿上的男人,他粗硬的头发扎扎的贴着她的皮肤。
她伸手拉他,但是双腿却被他抱得更紧。
湿热的液体润湿了她的腿,她从没见过他流泪,从来没有,轻轻抚摸他后脑勺的那片碎发,忍不住轻声问,“小南,你怎幺了?”
卡尔,他拒绝了那个自称父亲的男人,那个人说想要带他走,说也经过了他父母的同意。
他擡起头,声音带着无助与哀求,“原谅我,姐姐。”
这几日以来,第一次听他叫自己姐姐,这一刻似乎还是那个小男孩。
但是这个称呼却提醒她发生了什幺不堪的事,她别过眼,不敢和他对视。
已经这样了,他做了这样的事,还能继续做他的姐姐吗?
他抓住她的手,放在自己胸口,他的胸口大力的起伏着,手被他的手按的太紧,都有痛意,似乎他那里有伤口,需要她的手医治一般。
她能感受到他的目光饱含期待的看着自己。
她永远无法真正狠下心来,毕竟在心里他一直是亲弟弟一样的存在,是这世间最亲的人。
她也无法真正的去恨他,虽然他做了无法原谅的事,更多的是失望吧。
她转过头来,回避着他的目光,“快起来,别跪在地上了!”
“你答应我,原谅我!”看似软弱的男人,还带着霸道的坚持。
她犹豫了许久点头,他才起身。
他抓住她的手,吻遍十指,她略有抗拒时,他就松开,改成揽住她的肩膀。
“去看医生吧,你流了好多血。”
她摇头。
我会对你好,别离开我!”
眼巴巴的眼神一直锁定着她,她累极了,不想多说话,也不想开口再惹到他,只好点头。
陈琪放学时刚走出校门,就被一个人拦住,说有个她父母的朋友想见她。
她看了看时间,陈浩南知道自己的课程表,如果迟点时间回家,他会发现。
但是车缓缓的开过来,那人恭敬的拉开车门,那个男人下车来。
陈琪第一眼见到这个男人,和陈浩南的反应无差,彻底愣住了,明明是陌生人,却似曾相识般。
他的第一句话是,“琪琪,你和你的妈妈长得真像!”
卡尔在陈浩南家里看到墙上的全家福时,就知道李可人的女儿原来被他们领养了。
他最后一次见可人时,她刚读大学,她已经有男友,俩个人很相爱,所以可人不曾察觉隔壁邻居那个像弟弟一样的男孩居然暗恋自己。
他还是青涩少年,贪婪的偷看她,却永远不敢说出口,后来她似乎明白了他的心事,但是并不躲避他,让他一直不死心。
青春懵懂的爱,刚刚萌芽来不及告白,就匆匆的离开中国,回到瑞典,几年后再回国,可人已经结婚生子,他不死心,悄悄去看了她一次,彻底死了心。
也就那次短暂的几天中国之行,失恋醉酒的卡尔做了这辈子最荒唐的事,却得到了一个儿子。
他回到瑞典多年,才知道他喜欢的可人姐姐,居然早已经魂魄归去,再见养母才知道自己儿子居然在他不知情下长大了,那个荒唐而粗鄙的女人也知道自己犯了错,无法要挟他,她知道他不但无意于她,甚至厌恶她。
他看着眼前有点胆怯又迷惑的女孩说,“别怕,我和你妈妈是邻居,小时候我们一起长大,我曾经委托人找过你,你的养父是个善良的男人,他也是我小时候的好朋友!”
卡尔并没有说别的,他很遗憾,最后一次噩梦般的归国经历让他几乎不想再来,如果不是考虑养母年迈,可能他不会再踏上这片土地。
当听闻好朋友收养了陈琪,他放下心来,但是他并不知道好朋友那时候竟娶了那个女人,养大了自己的儿子。
“你有什幺需要我帮忙的吗?”他温和的问,她似乎心事重重,神色有一点不安。
陈琪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不住的低头看表,眼神有焦虑之色,她低声说,“谢谢您的关心,我,我要回家了,就不陪您聊了!”
她下了车后匆匆的向公寓走,虽然几百米的路程而已,她也怕陈浩南生气。
因为不耐烦下楼的陈浩南刚出小区就看见她的身影。
卡尔隔窗看见自己儿子一把搂过女孩,旁若无人的吻了吻她的头发,她的身体明显的僵硬和不情愿,但是陷入爱情中的浩南仿若不知。
卡尔眯起眼,他太了解儿子的眼神和动作代表的含义,因为他也年轻过,也曾这样深爱过一个当时不知道他心思的女人,他甚至没有他的儿子有种,连表白一句的勇气都没有,一直默默的等,所以才注定无法得到她。
他曾经想过,如果人生可以重来,如果他也勇敢的追求心中所爱,会不会他有机会能得到她。
他苦笑的着看一对年轻的身影消失在院内,儿子和他很像,是个痴情的男孩,他爱惨了陈琪,而陈琪明显的无意于他。
陈琪的电话响起来,她小心看了眼陈浩南,接了起来。
听陈琪和同学讨论的正是留学的事宜。
他等她挂了电话后问,“你还是想出国?我记得这个问题咱们已经达成了一致。”
陈琪咬着唇,似乎鼓起了全部的勇气才开口,“你可以不可以放过我,你都已经,已经……”
“已经什幺?”他逗弄她,她瞬间惨白了脸。
陈浩南看她难以启齿的模样,竟然有点恶意的笑着说,“你觉得我操了一次就结束了?”
他将手里自己的手机扔到她身旁,她拿起来,看了一眼,几乎要昏厥过去。
照片上的她脸上带着绯红,一身皮肤雪白,赤裸着蜷缩在他怀里,像个婴儿般睡得香甜。
照片日期是他们第一次的时间。
但是缩小的照片能看到相册里不只这幺一张,继续向前翻,照片越来越多,每一个样子都是她想不到的。
她似乎在梦中被他摆成各种淫靡姿势,有些日期居然是几个月前的。
她将手机扔在一旁,抱住了自己身体。
他笑着说,“姐姐,我等你了两年,就一次怎幺够本,不够的,你这辈子也别想离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