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玦醒来时,眼前是陌生的天花板。身体所处的空间很窄,一只手贴在壁面,脚头有放水声音,良久才意识到自己在浴缸里。
她下意识腾起腰,挪动手臂,艰难地摸了后背。
还好,没伤口,肾还在。
她被自己的第一反应逗笑了,仰了仰头感觉到头下垫了毛巾,恰好不会磕到浴缸低于大理石台的边缘。
温热的水已经没过大腿一大截。余玦手上力气没恢复,支不起身体,堪堪用脚关上水龙头。门虚掩,流水声消失后安静得突兀,然后是拖鞋擦过地板的声音。有人推门进来。
余玦已经想起事情始末,好气又好笑,看见来人的脸,沙哑开口:“你不迷昏我,我也能睡你的。”
圣诞节刚过,余玦好不容易熬完考试周,睡前在床上刷手机想着怎幺跨年。屏幕上跳出消息,是薛年。两人同年,但这人海本读得过于浪荡,学分来不及修满,得多读一年,余玦知道后给他备注成“学弟”。
“学弟”:“老哥,能帮付下款吗,我绑卡手机号没带回国,收不了验证码。”
余玦琢磨着,这人回国可真快,手上回消息:“行啊。回来这幺早,急着给你爸爸我拜年吗?”
薛年那边显示正在输入了几秒,拨了语音电话过来,指挥余玦登网站结账。末了说好久不见,见面喝一杯吧。
余玦呛他:“赶巧了,你不知道我们学校周边拆干净了吗?”
“那你来我公寓吧。不远。我有存货。”
余玦当时只腹诽了富二代毫无人性,已经有钱在三环内买公寓还常年不住。现在想起,薛年最后句话,闪着挑衅。还有,图谋不轨。
薛年推开门,不说话,倚在门框上俯视余玦。两人隔着一团水汽,余玦看他不开口,收回目光,微微调整了脖子到更舒服的角度,力气还是没恢复,没法起身。但气势不能丢,于是余玦再看回去:“几个月不见,学弟这幺会玩了?这药也是你存货?”
薛年笑了,迎着她视线,坐在浴缸边缘,一只手撑去另一边,欺身凑到她颈边,牙齿轻刮过皮肤,舌尖滑过,然后开口:“没有,不是你说的我急着回来看你吗。特意刚为你备的惊喜。”
余玦缩起了脖子,心里在这人脸上踩了一万遍。她特怕痒,脖子加整个后背都是敏感区。薛年初中坐她后桌就热衷于冷不丁戳她后背,看她猛一哆嗦。快十年了过去了,这男的心理年龄完全没增加,余玦想着,咬咬牙,好气哦,但还保持微笑:“那可真谢谢了。别泡了,拉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