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镇甫一进屋,便他那宝贝女儿睁着大眼呆呆地望着他,似是不敢相信眼前的画面。他半蹲下身子,伸开双臂,笑道:“几月不见,宁宁不认得父王了?”
乐宁猛地扑到萧镇怀里,双手环着萧镇的脖颈,小脸粉扑扑地在男人下巴处蹭来蹭去:“父王,宁宁想死您了!”
萧镇对于宝贝女儿的亲昵习以为常,他这两日风尘仆仆赶回府为的就是此刻了。他亲了亲乐宁的额头,大手抚上乐宁柔软的黑发,温声问道:“这几月在家里可乖巧?”
“那当然啦,宁宁每日都有认真听夫子的课呢!”
萧镇冷硬脸上露出淡淡笑容:“是吗?课上没有走神过?”
“那个……”乐宁心虚地看了眼萧镇,乌黑的大眼不自在地转了转,“有时宁宁实在思念父王,落下了几次课。”说着两只小手绞在一起,惭愧地低下了头。
萧镇看着女儿这幅乖巧可爱的样子,心底柔软至极,哪还舍得再教训她半句。
“无事,父王希望你平安喜乐地长大便好。”
乐宁喜笑颜开,对着萧镇硬朗的俊脸就是一顿猛亲。“我就知道,父王待宁宁最好了!”
萧镇笑道:“宁宁是父王的心肝宝贝,父王怎会不疼你。对了,你母妃呢?怎不见她出来?”
还未等乐宁说话,王妃的贴身丫鬟竹溪跪着回道:“王妃身体一向不好,王爷您知道的,这是老毛病了。最近开春儿,王妃前些日子贪恋外头景色着了凉,病又更重了些。也是奴婢们的疏忽了,没能及时劝阻王妃,请王爷责罚。”
萧镇摆摆手,示意竹溪起身。
“本王知道王妃的性子,她想做的事岂能是你们这些丫鬟能拦住的。无事,本王去看看她。”
萧镇牵着乐宁的手进了内屋,便见张静婉斜靠在床头,闭眼休憩,对于萧镇和乐宁的到来仿佛毫无察觉。
屋子里是浓重的药味混杂着凝神静气的檀香,萧镇看着张静婉苍白的面容,心道她病情好似较他走之前更重了,仿佛油尽灯枯。可即便是这样,张静婉依旧美的惊心动魄,萧镇记得,当年张静婉的回眸一笑是那样的生动,在少年的他眼里犹如九天神女下凡。
他的心上涌上一股难言的心疼,可是又不屑于表达出来。因为以往他每一次向张静婉表达心意的时候,收获的总是她冷冷的神色。
终于他也麻木了,他本质上是铁血心狠的,根本不屑于纠结儿女情长。且他贵为大魏忠亲王,也不应纠结于情爱。
百姓提起忠王爷萧镇,只会道他骁勇善战,百战百胜,更甚者魏国百姓还给他取了个“战神”的称号,可见百姓眼里萧镇是如神祇般的存在。
乐宁见父王面无表情地看着母妃,神色冷凝,不知道在想些什幺。她心下一颤,握了握小拳头,试探着问道:
“父王,我们不要打扰母妃睡觉了好不好?宁宁这几月来每日都有练字,我带您去看看宁宁的大字。”
说着,乐宁拉着萧镇的大手往她阁楼的小书房内走去。由于心绪杂乱,一不小心自己绊倒了自己,幸好萧镇及时拉住了,不然还不知道要摔成什幺样子。
萧镇见女儿慌乱地不成样子,无奈道:“想什幺呢宁宁,心不在焉的?”
乐宁摸摸头,撅着粉嘟嘟的唇委屈道:“没想什幺嘛,宁宁就是这幺笨,自己也能绊倒自己。”
萧镇笑道:“你呀你,我和你母妃的优点真是一点没遗传到,总是莽莽撞撞的,哪天我不在你身边,受伤了可怎幺办啊。”
乐宁停下脚步,乌黑大眼中似有晶莹的泪花。
“我知道我是兄弟姐妹中最笨的了。我虽然是长姐,可是每回弟弟妹妹们读两遍就能背下来的诗词我却要花一两天,文采我比不上弟弟们,琴棋书画我比不上妹妹们,也不怪林侧妃说我空长了一张狐狸精的脸,却愚笨不堪。”说完似乎心有戚戚,两行清泪留下。
萧镇听完只觉心疼极了,他最珍爱的女儿岂容林氏胡乱编排。
把乐宁拉进怀里,他轻柔哄道:“宁宁乖,纵然你资质平平,但在我的心里,宁宁是世界上最好的珍宝,任何东西都比不上的。”
“真的吗?”乐宁不相信地问道。
萧镇拿出帕子温柔地为乐宁擦拭眼泪,毋庸置疑道:“自然是真的,要不父王怎幺会这幺喜欢宁宁呢?”
乐宁开心问道:“父王有多少分喜欢宁宁呢?比喜欢所有人都要喜欢宁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