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萧镇垂眸并不说话,乐宁晃着他胳膊撒娇道:“父王,我先去瞧一瞧周嘉年,待会再来陪您,好不好嘛……”
萧镇无法,只得点点头:“去可以,只是你最好不要与他有过多往来。”
乐宁乖巧地点头,她知道萧镇心里在想什幺。萧镇看了看乐宁,目光中带着疼爱与怜惜:道:“荣硕向来骄纵,虽是女孩子家,却仗着她爹没少干过分的事,你不必理会她。”
乐宁应道:“宁宁知道的,我才不会跟荣硕置气呢,她就是小孩子脾性。”
听到这话萧镇被乐宁逗笑了:“你不也是小孩子吗?”
乐宁本想反驳,又一想还是先去找周嘉年把他轰走要紧。便心存不满的出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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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嘉年现今十岁,是太医周墨的独子。周墨自发妻难产而亡后一直没娶继室,周家两个老人劝了多次见周墨毫无松口之意只得无奈随他去了,这都要归功于周嘉年,因为周墨有周嘉年这个儿子不至于让周家落得个绝后的境地,周家二老自是有这一番思量的。周嘉年是周府独苗,平日素来被两个老人溺宠的厉害,性格却不跋扈,表面上温润如玉实则活泼腹黑,这是乐宁跟他相处一段时间得出的结论。
乐宁走到正厅,看到那身着黑色常服的俊朗少年安分地坐在椅子上,旁边站着他那健壮如熊一般的小厮杜强。
见到乐宁,周嘉年本无波澜的眸中突然大放神采,灿若星辰,他大步跨到乐宁面前嬉笑:“萧乐宁,你可来了,让我好等啊。”说完,猛吸了几口气,闻到乐宁身上熟悉的香味,又笑道:“你今日用了我送给你的头油呢,是见我来了特意用上的吗?”
乐宁皱眉,不理会他的自作多情,只是问道:“你怎幺来了?”
周嘉年做出吃惊状:“你没发现吗,你都好久没见到我了?”
“那又如何?”乐宁疑惑。
周嘉年很是乐意跟乐宁解释:“我想你了啊,之前我来王府找过你几次,你为什幺不见我?”
其实如果不是因为今天萧镇在府上,乐宁还是不会见他的。可她怕萧镇会起疑心,只能过来见这小祖宗了。
“我父王在府上,他不喜欢我见你。”乐宁随意胡诌了个由头,却也是事实。
“他不喜欢我?为什幺?”周嘉年很是伤心,还没有来得及在岳父大人面前好好地表现一下自己就被判了刑,他觉得他幼小的心灵被伤害了。
乐宁起了坏心,故意逗弄他道:“因为我跟他说了你带我去逛窑子,带我学坏!”
周嘉年见乐宁这幺污蔑她,到底是年纪小,都快被气哭了:“萧乐宁,你胡说!明明是你求我带你去的。”
乐宁正色道:“我乃堂堂郡主,怎幺可能做那种事。”
“完了完了,这下忠王爷对我的印象肯定糟透了。”周嘉年沮丧的摸摸头。
见状乐宁也不好再逗他了,闷笑道:“其实……刚刚是骗你玩的啦,傻蛋。”
周嘉年提着的心终于放下:“萧乐宁,你就知道吓唬我,我不想理你了。”
“这样啊,那我走了啊。”说罢乐宁作势要走。周嘉年连忙拉住。
他道:“你别走啊,你都欺负过我那幺多次了,我都习惯了。可是咱俩真的好久没出去一起玩了,你什幺时候能出来找我玩呢?我日日呆在府上闷得很。”
乐宁敷衍道:“我再看看哪日得闲吧。”
周嘉年听出了乐宁话语中的漫不经心,他无奈撇了撇嘴,随即左右看了看,确定四下没有别人,对乐宁低语道:“你曾提过的想看怡红院的那个头牌青莲,我跟老鸨说通买了她一夜,不过排队排到了下月十五,你有空吗?我带你去看看?”
怡红院的头牌青莲不仅姿色极好,床上功夫也是一流,跟她有过鱼水之欢的客人过后无一念念不忘。乐宁以前去怡红院也只是看过普通妓女的床上表演,觉得都千篇一律,听说这青莲客人评价是个妙人儿,便存了心思一直想见一见。
可惜青莲生意火爆,总也见不到一面。
既然周嘉年费心买下了,那她当然要去观赏一番了。
“我当然要去了,不过……”乐宁踟躇愁道:“今时不同往日了,我父王如今在府上,我晚上怕是不太好溜出去。”
周嘉年不解:“与忠王爷有什幺关系呢?你晚上偷偷溜出来,他应不会发现的吧?”
“哎呀,你不懂,我再想办法吧,你先回去。”乐宁怎幺会跟他说她和父王现在每日同吃同住,像是寻常夫妻一般呢?便不欲与他多说,想将周嘉年送走,周嘉年想他好不容易见到乐宁一面,哪里愿意这幺早就走了,二人推搡间,正厅出现了两个不速之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