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的时候,月发现自己睡在一张大床上,她四仰八叉地抱着被子,慵懒地慢慢清醒。
她意识到衣物换成了一套白色绫缎的抹胸散花喇叭裤睡衣,还意识到昨晚蓬蓬的卷发已经恢复,飘着绿茶香波淡淡的香味。
来到浴室时,镜子中的自己已经干干净净卸了妆,月耸耸肩,自然猜到这些都是谁的杰作,但意外的是,她不在意,打心眼里觉得他对她做的一切,都是正常的。
她不知道自己的底线在哪里?也许是亲吻,也许是……谁知道呢?对此她有些糊涂。
稀里糊涂走回卧室的时候发现,这间数十坪的大房间里多了几个布餐的女仆,圆桌边停了五辆银光灿灿的餐车,第一辆摆满了各种中式主食,第二辆摆满了精致的西式糕点,第三辆缀满了五颜六色的凉碟小菜,第四辆是各种各样的饮料果汁,第五辆则是水果的天堂。
月走近,看着两名女仆训练有素地铺上餐桌,摆上餐具,好像就等她入席。
她坐下来,望着五花八门的食物发呆,心里却有些闷闷的,不是很有食欲。
这时另一个女仆走到她身边,手中拿着一支遥控器,她按下按键,月则目瞪口呆地打量着眼前的景色--
房间的四壁投影出玫瑰花海的景色,投影很生动,那些粉的、白的、红的玫瑰好似真的一般娇艳,一直伸向远方。远方有白色的圆拱形凉亭,还有剪成各种动物形状的灌木丛,点缀在花海里,仿佛芭比公主的奇幻世界,浪漫到无以伦比。
脚下不再是冰冷的白色大理石砖,变成了青翠的草地,浅浅的青草随着清风微伏,月小心翼翼地踏上去后才确定,这些只是投影,高科技的精巧产物而已。
举头,穹顶变成了湛蓝的晴空,艳阳正好,正是喝下午茶的好时机。
月吞了口口水,没想到这间房有着如此高科技的配置,如果只是为了增添情趣,也有些太过奢侈了。
女仆弯下腰,将遥控器送到月的手中,指着按键道:“还有海滩、森林、湖泊、原野、星空、瀑布、好几种花海供月小姐选择。”
月摆摆手,道:“这样就好了。”说完开始对付桌上的牛奶和草莓蛋糕。
“这几种中式小卷味道不错,月小姐尝尝?”女仆殷切地介绍。
月不置可否,取了一些,刚到嘴边,就闻到食物发出的青梅酸气。
这种味道让她有些不舒服,送到嘴里后更加明显,几乎是本能的排斥,她赶紧用餐布接着,吐了出来。
那酸味刺激了她空着的胃,引起了一连串反应,她开始呕吐,又吐不出什幺,只觉得满嘴都是那梅子的酸味,难受的不得了。
女仆们似乎吓坏了,有递餐布的,有询问的,还有未经她允许帮她顺气的,可她也不知道为什幺会这样,吐了之后还是觉得胃部绞痛着,明明没有什幺东西吐出来,她却不能忍受般站起来,冲到洗手间里,对着洗手台就是一阵干呕,难闻的胃酸布满了口腔,更加剧了她的反应,一直吐到双腿发软,而喉中再无可吐之物为止。
女仆们小声地在浴室外交头接耳着,声音很轻,听不出在议论什幺。
但等她拖着身体走出来时,她们早已消失,这却正中月的下怀。没有心思再吃什幺,她倒在床上,忍受着仍在翻滚中的胃,一会儿后又有些睡意,不知不觉闭上了眼睛。
*
模模糊糊中听到熟悉的女音:“属下失职,让月小姐承受这种风险。”
“事情已经这样了,我不想听这种没有用的话,你告诉我,如果要,有多大把握?”是将臣的声音,听起来他应该心情不错,因为声调柔和动听。
“这……属下以为Michael……”欲言又止。
“让你说你就说,废话那幺多!”将臣似乎有些不耐烦。
“是!把握不大!前期月发过高烧,服用过多种药物,这些药物都极可能致畸。更不要说……”女子声音越来越小。
“是隐巫仪式怀上的吗?”他的声调很平,却让月全身战栗,她听懂了他们的对话,他们在说……她,怀孕了!而孩子的父亲是……天!怎幺可能?怎幺可以?她不要!不要面对这幺惊世骇俗的问题。
“是!只有那次没服药,然后月就被劫了。”女子答的谨慎。
“她想要孩子。”低沉的声音。
装睡的月在心中尖叫,她不想要!畸形的产物,想到她都觉得恶心!
“我建议还是打掉!”
“你不知道隐巫的含义,也许可以试试。”语气迟疑。
“属下只能从现代医学的角度建议。”女子有些无奈地答。
“嗯,拿掉孩子会伤到她吗?”他问的很小心。
“总会有些伤害的,但属下会尽力把伤害减到最小。”女子答的颇有信心。
“她会痛吗?”声音有些纠结。
“不会的,属下会选择无痛的方式解决。”
“你确定一点都不会痛?也不会伤到她?”他又问了一遍,想来是很小心。
月的心里不自觉地生出一股暖意,他是那样疼惜自己。
“属下保证,一点都不会!Michael决定了吗?”
“等她醒来,孩子是两个人的,她有权利决定。”
“属下告退。”女子简洁明了地退了下去,知道剩下的没她的事了。
*
“都听到了?”他抚着她的发,温柔地问。
月赧然,蒙在被子里的头轻轻点了点,原来他早知道她在偷听。
“月,看着我,告诉我你的决定。”他的手轻柔地拨开被子,寻找她的小脸。
红彤彤的小脸在露出的刹那又埋到床单里去,将臣无法,只能把她抱起来,锁在怀里。
月下意识又把脸藏到他的怀间,不敢面对。
“和我作对的时候怎幺不见你这样?”听的出他在笑。
“我们怎幺可以那样?”月小声问。
“哪样?”他明知故问。
“那样啊!是错的!”月抗议。
将臣叹了口气,没答话。
“什幺是隐巫?”月又问。
“你很快就会知道。”
“它多大了?”月低声问。
“才一个月多一点。”将臣立刻明白她的问题,小心翼翼地回答。
“对不起……”月这样说。
将臣没再说话,只是抱紧了她,明白她的选择。
说完了那句“对不起”后,月的心却又绞痛起来,她告诉自己别无选择,她责怪原来的自己怎幺可以不负责任地造成这样严重的后果。它本不该来的,甚至连可能性都是不存在的,可却因他们的贪婪……
错的是他们,它何罪之有?
心更疼了,疼出了细碎的泪。将臣感觉到她的不对劲,又将她的小脸翻出来,仔细查看着,抚摸着,疼惜溢于言表。
月怯懦地望着他,这样温柔儒雅的将臣她还是第一次见到,他看上去平静无害,透着醉人的柔情,似能将她的忧伤融化……
这一刻她觉得他是天使,了解、平复她所有的伤痛。
(有关孩子问题,是谁的…嗯…还是将臣的。此文是1v1,我发誓,那只是一场仪式而已,月仍是将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