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嘉文衣服穿得单薄,还没多久就觉得冷了,她提议赶紧回去。
季玄微微一愣,这才发现她外头只披着一件西装外套,当下心生愧疚,点了点头。
“这倒是我的不是,我送你回去。”
两人刚要转身离开,江滩突然响起了一阵尖锐的响声,一束火焰在漆黑的天幕上徐徐绽放,散成万千星辉照耀夜空。
江滩上响起热烈的欢呼声和掌声。
“新年快乐!”
“Happy new year!”
两人驻足凝望夜空,时间仿佛在此刻静止。
季玄突然出声:“能给我一个拥抱吗?”
沈嘉文没问什幺,双手直接环了环他的腰给了他一个短暂的拥抱,而后放开,“新年快乐。”
看着她脸上沉静的微笑,男人心中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遗憾终于轻轻落幕了。
季玄深深地凝望了她一眼,仿佛在透过她的脸看时间的变化。
她永远不会知道,少年的他有多幺爱她。那或许是他此生最为纯粹,最为热烈的爱,今后的人生不会再有另一个人能让他在夜里辗转反侧,不得入眠,即便过了八年,经历无数风景,再次相遇心也依旧为她颤动。
然而,一步错步步错,错的时间遇到对的人,擦肩而过就是永远。
“你在看什幺?”
“没什幺,走吗?”男人微笑着摇了摇头,“开心就好,新的一年新的气象,你要开心。”
两人驱车离开。
隐藏在暗处的少年走到了刚才他们驻足的地方,站在她的位置上,凝视着高耸的明珠塔,以及天幕之上缓缓燃起的烟花。
她也看到了这样的风景吗?
或是,她的眼中,只有那个男人的存在。
他的脑海中又闪现出两人互相拥抱的身影,卑劣刻薄的嫉妒如同阴暗的野兽在啃噬他的心。
少年缓缓捏紧了拳头,咬着牙齿,重重地捶了几下栏杆,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嘶吼。
旁边站着的女孩看他的情况不对,犹豫再三,还是决定好心上前询问情况,却见戴着帽子的少年擡起英俊的脸,面色苍白得可怕,一双通红的眼睛射出渗人的光,少女顿时有一种被暗夜里的饿狼盯上了的错觉。
女孩捂住嘴,压住即将发出的尖叫,脚步踉跄往后退了好几步,慌忙扶住栏杆才不至于摔倒。
然而,少年俊朗的容颜始终闪现在她脑海中,心生好奇,以及一丝莫名其妙的悸动的少女又忍不住上前,细声问道:“你……你还好吗?”她刚刚对着闪耀的夜空许了脱单的心愿……少女在心中幻想着,存在着某种希冀。
偶像剧一般的剧情并没有降临在她身上,沈嘉泽擡起通红的眼睛,冷冷地看了她一眼,一句话未说,转身迈开步子离开了。
他并不想了解路人到底在想什幺,寻常时候或许还能维持社交礼仪和必要的体面,然而他现在心中充满了压抑的愤怒,不甘,失落和嫉妒,没有波及多管闲事的旁人已是万幸。
人们的悲喜并不相通,他只觉得他们吵闹。
带着满心欢喜来,一路期待着和她相见的场景,竟到了茶饭不思的地步,整个胃部只装着下午喝的那杯咖啡,支撑到现在已是强弩之末。
少年随意选了一个小吃店,叫人上了一些食物,狼吞虎咽吞下肚子,又让人上了几听啤酒拎走,坐在台阶上边吹着冷风喝。
他到底算什幺?这样算什幺?千里迢迢赶过来,以什幺名义?他又有什幺理由阻止她追寻快乐和幸福?他以什幺立场去嫉妒另一个男人?
跨年夜,烧烤摊依旧热闹着,不少年轻人呼朋引伴出来撸串,也有少数失意人坐在角落里,一次次将酒杯满上。每个人都有不同的故事。
或是因为丢了工作,或是因为失去了爱情,或是因为和父母吵了一架……
他们面临的问题,或许可以解决,或许不能。
而他,却连所面临的问题都不敢说出口,只能捂在心底,像刑徒受了见不得人的伤,任由其发酵变质,变得肮脏,变得溃烂,站在一切光明坦荡的对立面。
“勇气和努力……”少年昂起头,猛地灌了一口啤酒,嘴里重复刚刚听到的两个词汇,那是失业的食客安慰自己的说辞,“神他妈的勇气和努力!”
人生他妈又不是逼乎,怎幺可能什幺问题都可以凭着“勇气和努力”来解决!
他丢掉了手里的酒瓶,玻璃撞击地面时发出清脆的破碎声惊扰到了烧烤摊的客人,几位女生已经捂着嘴发出了短促的尖叫。
烧烤摊老板连忙擦了擦手,过来查看到底发生了什幺事,却见一个身量高大的少年坐在台阶上,背脊懒散地靠着石阶,英俊的脸颊泛红,目光迷离,地上还有一滩玻璃碎片,显然是喝了不少。
“呀,还是个孩子!怎幺出来喝成这样!”
他蹲下身,拍了拍少年的脸颊,“醒醒,孩子,该回家了!”
“你是谁?少管我!”
“我是这里的老板,你影响我做生意啦,天也不早了,你赶紧回家罢!”
“回家?我干嘛回家!我是特地来找她的……”
“她是谁?”
少年脸上泛起微笑,想到了那人清冷如霜的面容。这是一张能让他想起来就能感到无尽幸福的脸。
“她是……我……嗝……我……我……”却没有吐出最后的答案,反而眉间纠结地蹙成了一团,仿佛念出答案会让他痛苦似的。
老板体贴地拍了拍他的背,“行了行了,她的联系方式是什幺?我帮你找她,让她带你回去。”
少年警惕地看了他一眼,然而理智终究敌不过酒意,终于迷迷糊糊吐出一串数字,那串他默默记在心上的数字。
老板拨通了沈嘉文的电话。
沈嘉文接到电话的时候,是有些不明所以的。电话里的男人一直在说你有认识的人在我这里,喝醉酒了,快来把他带回去。然而她在S市的社交圈并不大,唯一相熟的季玄把她送回来又走了,刚刚已经通话报平安。
所以,她下意识认为是别人打错了,礼貌客气地表明了观点,然后挂掉了这通莫名其妙的电话。
哪知刚坐下来看了会儿书,电话又进来了。
经过男人细致的描述,沈嘉文才知道,那是沈嘉泽。沉默半晌,她才回复会过去接他。
匆匆换上外出的衣服,只在外边披上了一件羽绒服,套上贝雷帽,连头发都没梳,穿上运动鞋就出门了。小区下刚好有一辆出租车路过,她拦下车子,便搭着车到了地点。
她到的时候,沈嘉泽正睡在一张椅子上。
老板见到她,连忙打招呼:“你是刚才那姑娘是吗?”
沈嘉文听出了他的声音,“您好!”
“您是他的?”
沈嘉文微微颔首致意,“我是他姐,麻烦您了!”
男人脸上笑呵呵的,“客气客气,举手之劳,就是这孩子怎幺着都不肯说你是谁,只报了电话号码就不吱声了。搞得我都不知道怎幺跟你解释。”
“是我的问题。”
“赶紧把他带回去吧,夜里凉,他又喝了不少酒。”
沈嘉文点了点头,谢过老板后,悄悄在桌上放了些小费。
少年正坐在椅子上睡着,头歪向了一边,眉间蹙着,似乎不大舒服,沈嘉文伸手拍了拍他的脸,触感冰凉凉的。
“醒醒。”
少年从梦中幽幽转醒,视线一片朦胧,只见路边昏黄的灯柔柔倾泻而下,她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
他还以为这又是梦中,于是拉着她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上,痴痴地叫了声:“嘉文,你怎幺来了?”
因为这声不同寻常的“嘉文”,沈嘉文平静无波的脸稍有变化,目光疑惑中带着些许审视。
他却缄默不言了,只擡着头定定地仰望着她,明净的眸子中洋溢着喜悦的情绪,如同一只见到了主人的大型犬。
“走吧。”她低声说道。
有什幺问题,现在也不方便细述。
少年十分听话,立刻乖乖站了起来,跟在她身后,甚至悄悄伸手牵住了她羽绒服的一角。
两人坐车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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