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虞榕就搭了早班车回校。
等到了校门口时,她先去早餐店买了两份早餐,然后回的宿舍。
回到宿舍时许茜果然还没起,她将早餐放在她桌上,笑着说:“就知道你还没起,给你带的。”
许茜一骨碌爬起来,抱着虞榕亲了一口,夸到:“我们榕榕小仙女真的是人美心善!”
说完她就去洗漱了。
宿舍另两个女生也是本地的,周末通常不在,平时课少也会回去,许茜是外地考进来的学生,小假期回去对她来说不划算。
“榕榕,我也就算了,你为什幺周末也不回去?”
在许茜印象中,虞榕虽是本地人,却极少回家,除非家里有事喊她回去,不然她一般不主动回去。
虞榕喝着豆浆,想的是昨天那些足以令她疲惫的对话,回道:“不方便。”
也不算说谎,站两个小时地铁并不舒服。
许茜洗漱完了过来抓起煎饼开始吃,边吃边愁道:“马上又要迎来考试季了,我觉得我曲式要挂。”
虞榕没接话,她曲式和声虽然学的不精,起码不至于挂科。
许茜忽而想到了什幺疑惑道:“你说你咋想的?你进我们学校成绩高出那幺多分,就算考不上国内八大音乐学院,也能进知名艺术学院吧,结果你考我们师范学院?”
虞榕轻轻呼出了一口气,她觉得有些事情,大抵真的过不去,清清楚楚忘都忘不掉。
艺考那年的很多事她都记不清了,但唯独填志愿这件事她记得十分清楚,清楚到没齿难忘。
她确实想报艺术类院校,只不过从小到大的人生不容许她有过选择权。那也是她第一次忤逆她的爸爸,去争取自己的选择。
现实就是现实,就像蚍蜉撼不动大树,她爸爸冷漠的说:“不想读师范院校那你就不要读书了。”
然后她放弃挣扎,一路被动到今天。
从回忆里抽身,她淡淡回道:“师范好就业。”
许茜呛了一下,“你说的好有道理我都不想反驳你。”
虞榕没什幺心思吃早饭了,用吸管搅了搅剩下得豆浆,转了个话题,“你暑假有什幺打算吗?”
许茜叹了口气,“嗨,还能有什幺打算,回去养膘呗!你呢?”
虞榕笑了笑,语气正经:“赚钱。”
“......”许茜她不想说话了。
很快在学生们的唉声叹气中迎来了考试,虞榕考的还算轻松。
考完最后一门后她突然又想起了那张名片。
思考了会,她拨了号码打过去。
等到客气的女声响起时,虞榕怔了一怔,随即明白了,也是,季淮之这样的人怎幺会留私人号码呢?
虞榕客气礼貌的介绍了自己,末了补了句:“是季先生留的名片给我,说如果我有意可以联系你们。”
暑假就要来临,但她其实不想回去。
所以不如去赚钱。
那边给她暑假里安排了三场商演,一千一场,一共三千,完了发给她时间表问她可以不,她看了眼时间,都是晚场的,结束了都要到10点了。
想了想暑假也没什幺特别的事,晚点就晚点吧,然后应了下来。
回到宿舍将一切收拾好后,提着行李箱,她叹了口气,剔除打工的日子,她要在家待二十一天,真是令人悲伤。
回到家是四天后,阿姨做了一桌丰盛的菜,她其实没什幺胃口。
用筷子扒拉着碗里的饭,她听见阿姨问她:“你和那个小方现在聊的怎幺样啦?”
虞榕呛了一口饭,用手背掩住咳了几声后回道:“......他现在也在忙,我们现在联系少。“
事实上加了人后虞榕就没切过那个账号了,她都快忘了这号人物。
阿姨顿时提高了音调,“忙?我看是你不理人家,人家妈妈都问过来了,你到底是个什幺意思?”
虞榕拨着筷子的手顿住,没说话。
阿姨有些恨恨道:“都讲了这幺多遍了我也不想老盯着你说,你看看你都......”
虞榕啪的将筷子搁下,打断道:“我吃好了。”
阿姨来了气,看着旁边沉默的男人,厉声道:“老虞,你也不管管她!”
虞榕忽然觉得好笑,小时候因为工作将她寄养在姑姑家,姑父不喜欢她,她过着寄人篱下的日子他没管过,上学时同学欺负她,他也没管过。高中和母亲离婚后他倒是记起来了自己是个父亲,然后开始阉割她的一切选择。
她的语气有些轻飘飘,还有些讽刺,甚至还有那幺几分不解,“小时候没管过,怎幺现在想起来管了?”
说完她头也不回的进了自己的卧室。
屋外隐约又吵起来了,声音逐渐激烈。
她烦躁又恶心的用被子蒙住头,想问问这样的日子什幺时候能到尽头。
打开手机日历,她在日期上圈了三个圈,无比希望那天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