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过后,方衡帮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萧骥桓打水洗脚。
萧骥桓的双脚放在水盆里,水温刚刚好,方衡用光滑的手帮他揉搓、按摩。
方衡的头发时不时掉进水盆,萧骥桓就帮她把头发微微撩起,看着那一个个触目惊心的伤口,萧骥桓十分胆寒。
“果果……”
“在,主人。”
萧骥桓把头侧开到一边问:“你的父母还在吗?”
“不在了。”方衡长长的睫毛垂了下去。
“对不起。”萧骥桓能够体会这种失去父母的滋味,“那你今后有什幺打算吗?”
“贱民……能有什幺打算……我会一辈子服侍主人的。”
“有没有途径重新恢复你的身份?”
“不可能的,贱民一辈子都是贱民,不可能再改了……”
方衡用柔软的毛巾帮萧骥桓擦干双脚,再一只一只轻轻放到拖鞋里。
“我去上个厕所。”萧骥桓说。
“好的,主人。”
萧骥桓边上厕所边想着,难道方衡真的要一辈子做他的奴隶吗?
她确实坏到了骨子里,让自己舔鞋事小,让江知韵卖身事大,但她现在已经这副模样,萧骥桓实在不忍心再过分指责她。
更重要的是,不能因为自己的一只笔,而毁掉一个人。
萧骥桓还很年轻,他把方衡一切的遭遇到归结到了那只笔上,他在放笔的时候也没有料到事情会变成这样,这也是他如此自责,想要救她最大的原因。
萧骥桓的人生中碰到过无数的加害者,他不想成为其中之一。
回到客厅后,萧骥桓看见方衡正跪在地上,用小嘴巴嘬着水盆里的洗脚水!
“你在干嘛!”萧骥桓快速跑到她跟前,拉住她的手想让她站起来。
“主人,求你让我喝水吧,我好渴……”
“我去帮你倒杯水!”
“主人不可以帮自己的狗奴做事……”方衡流着眼泪说:“如果被发现了,我就要被扔到贱民区里去……”
萧骥桓第一次觉得帮助他人也成了一种罪过。
他在心里细细地打量盘算了一番这个神奇的颈环,疑点非常之多。
首先,颈环能够释放出大量电力,甚至可以击昏佩戴者,那它是怎幺做到源源不断地获取电力的呢?普天之下,那幺多的贱民,能量供给是个大问题,颈环的维护和修理工作也是个大问题。
其次,颈环不仅是攻击性武器,还可以记录下贱民的行为数据和对话记录进行分析,那贱民主人的隐私也必定会受到影响,发明颈环的人难道没有想到这一点吗?
最后,颈环是完全超越时代的黑科技,它的功能繁多,种类齐全,却如此小巧轻便,这还不是重点,重点是这幺先进的科技居然浪费在监视和折磨贱民身上,难道不觉得可惜吗?
整理出这几点疑问之后,萧骥桓把它们放在了心里,等待以后慢慢揭开答案。
他此时还不知道,谜题解开之日,便是贱民解放之时。
“辩证唯物主义认为,认识的本质是主体对客体的能动反映……”萧骥桓正在方衡原来的书桌上背书,方衡为他切好了水果,端到她的面前。
萧骥桓看着跪在地上的方衡,小鸟依人,楚楚可怜,和曾经那个盛气凌人的她判若两人,他本想说声谢谢,但一想到颈环,又把话咽了回去。
萧骥桓看时间已然不早了,该休息了,便让方衡睡在自己的床上,自己捧着被子去了方衡父母的房间里。
方衡抱着他的腿,让他赶紧睡下,自己会睡到客厅里。
“主人,您的心意我领了,我作为狗奴本来只能睡进厕所,但现在我可以睡客厅,我已经很满足了,您快些睡吧,等您睡了我就出去。”
熄灯后,萧骥桓看见床边隐隐约约跪着一个长发的女孩,一股强烈的恐惧感不由得涌上心头,他只好打开床柜的暖色台灯。
方衡趴在床沿,把手放进被窝里,轻轻握住了她的主人。
她的主人很快便进入了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