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见到小姑娘是两个月后,季淮之来医院探望朋友。
探望完准备回去的时候,路过导诊台,一眼就看见小姑娘手足无措,一脸要哭了的样子。
季淮之顿时有了个不好的猜测。
实际上虞榕站在导诊台这儿有一会儿了,她买好了病历本,带足了钱,她以为她做好了准备,可她依旧不敢开口。
手被拉住,虞榕猝不及防的就看到了季淮之,她张了张口,没说话。
“生病了?”季淮之问她。
虞榕没回。
抓着她的手力度忽然紧了些,季淮之犹豫着问道:“是不是怀.....”
“不是!”虞榕否认的飞快。
季淮之看她半晌,强硬的拉着她就走,“先跟我去看医生。”
虞榕当即哭出声,奋力挣开他。她不想每次都是这幺狼狈的遇见他。
导诊台得护士已经被他们这边状况吸引了过来,“怎幺回事?”护士问她。
她吸了吸鼻子,觉得又被强硬的架上了十字架一次。
她哭着说:“我想挂心理科,我不知道在哪里。”
护士愣了愣,回答道:“六楼B区。”
虞榕小声的道谢后就跑开了,季淮之一言不发的跟上。
到了六楼B区,她刷了机器挂号等待后便坐在角落里,看到季淮之过来,她说:“我没有怀孕,你不要担心。”
接着生硬的补了句,“跟你没关系。”
季淮之没理她。
等叫到她号的时候,她有些颤抖的攥着病历本进去了,季淮之在门外等她。
是个和蔼的女医生,没有刨根问底,所有问题都问的恰到好处。
在被问到有哪些症状的时候,她都一一老实交代,医生笔下不停的记着,问她:“有惊恐发作吗?”
她愣了愣,想起了那两次莫名蹲在地上喘不上气的濒死感,“有的。”
她不自觉的摸了摸手,医生在看到她手上斑驳的红痕,声音有些严肃:“手怎幺回事?”
她顿时将衣袖往下掩了掩,“学校里的流浪猫抓的......”
医生看她半晌,“让你家人进来。”
她反驳,“我成年了您可以直接跟我说......”
医生问她:“还想不想好好治病?”
她无法,只能开门让季淮之进来。
医生问季淮之:“你是她家属?”
季淮之看了小姑娘一眼,回道:“算是吧,她怎幺了?”
医生指着她手腕严肃的开口:“她有自残倾向你没发现?”
季淮之愣了愣,随即抓过虞榕的手腕,果然看到了一道道斑驳交错的红痕,有的颜色已经褪去,有的像是新添的。
季淮之脸色不大好。
医生又问:“有自杀倾向吗?”
季淮之顿时就想起了江边虞榕蹚进江水的那一幕。
医生看着沉默的两人,“我建议你带她做个抑郁评测。”
做完检查后等报告的时间内,虞榕安安静静的坐在椅子上动都没动。
季淮之踱步到窗边透气,小姑娘的情况超出了他的想象。
等拿到报告单的时候,虞榕再也抑制不住的大哭出声。
季淮之看了一眼,上面写着:确诊重度抑郁症重度焦虑症重度强迫症。
他接过报告单,伸手揽过虞榕,将她按进自己怀中笨拙的哄着:“我在……没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