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意外看见的那一幕而心生的些微不快,随着再见到那个柔和清雅的男子,被沈青染遗忘。
或许于她而言,萧澈永远是可抗拒的,所以现下的她,实在不怕他。
她心里建了一堵高墙,用理智命令自己断情绝爱,可是她忘了一个道理,人心不是石头做成的,它会随着外界的那些事那些人而心生波澜,会乐会哀会怒会痛。
只是,现下的她还是固执的。
所以当她身中情欲之毒时,她选择了其他不相干的男人。
“小姐,你怎幺了?你的脸色好红。你是不是不舒服?小姐……”
朱颜扶着沈青好似染步履艰难的身子担忧地问道。
小姐看起来好像很难受,身子都站不太住。她都急死了,偏生无论她怎幺问,小姐都不说是怎幺回事,怎幺刚出了国舅府就这样了呢,早些时候刚出门时还好好的。
沈青染蹙着黛眉,脸上染着几片娇媚的红霞,薄薄的细汗使得额边的几缕秀发黏着侧脸,不点而朱的红唇此时更是潋滟动人。
没有理会身边的朱颜,她小声开口,却带着不容抗拒的语气,“搀我回房,让落琴从觅柳阁找个干净的小倌来,快,不许多问!”几句说完,沈青染的力气像被全部耗尽,整个人陷入办昏迷状态。
“可…小姐……”朱颜一脸为难地看着自家小姐好像是染了风寒发热的样子,这不是应该去请大夫吗?为什幺要去那种地方找男人啊?
小心翼翼地把小姐搀向清涟小筑,“落琴姐姐,快过来帮忙,小姐好似病了。”
此时,沈青染能感受到身体汹涌而来的火热与四肢忽生的绵软,又好像有成千上万只蚂蚁在身体四处游走,浑身上下难受的厉害,她蹙着眉,不安地伸手扯开衣领,露出如玉般纤细的锁骨。
在清涟小筑内的落琴闻言赶紧推门出去,看到此时衣裳不整半靠在朱颜身上的沈青染,吓了一跳,她不似朱颜这般不通人事,曾经经历过的那些事,让她很快判断出沈青染的情况。小姐这幅模样分明是中了那下三滥的药物所致。
快步向前连同朱颜各搀扶着小姐两边,落琴焦虑地问“这是怎幺回事?怎的短短几个时辰的外出,小姐便这样了?”
朱颜都快哭了,“落琴姐姐,我也不知道,只知道小姐从国舅府出来便这幅模样,问小姐小姐也不说。”
撩开淡紫色的薄纱床帘,把沈青染安置好,轻轻地盖好被子,奈何不一会就被沈青染给撩开了,“热,好热…”短短续续的呻吟声从沈青染口中传出。
朱颜一拍脑子,“对了,小姐还嘱咐我去觅柳阁找个干净的小倌来,落琴姐姐,小姐为什幺要找小倌啊,现在不是应该找大夫吗?”
“这……小姐既然如此嘱咐,那…我们也只有按小姐吩咐了。朱颜,你在这好生伺候小姐,我去找人去,切记不可让任何人靠近小姐!听到了吗?”
听到落琴如此嘱咐,朱颜也只得重重的点头答应,“是,落琴姐姐,我会好好照看小姐的!”
落琴快步地走向门口,临踏出内室前,深深地回头望了眼在床上躺着的沈青染,满眼复杂,小姐,你已经决定这样做了吗?无论遇到任何事,您总是如此果断,毫不犹疑,但在关系您一生的幸福的事,你也不会多给自己时间考虑吗?
再没时间犹豫,落琴快步地奔向门口。只要是小姐,不论以后会发生什幺,她都会一直陪着。紫色的身影匆忙地远去……
不一会儿,等紫色的身影彻底从远处消失,隐在暗处的某道黑色暗影也咻地瞬间不见了踪影……
盛夏的清凉徐徐地在夜幕降临的空中吹送,这时节最是让人惬意。恢弘气派的平王府,此时朱红色的大门已紧闭,透过夜色,也能让人感受到那份令人敬畏的肃穆。
逸寒院内,异常安静,靠近,隐隐能听到似有人在低语商量,间或,又是一阵顿默,明亮的烛火,把房内几人的身影拉长投放到墙上,突然,一道黑色的暗影悄然而至。
房内的几人彻底的静默,那道暗影几步踏进书院,在房门外顿立,低语,“越一求见殿下。”
书桌前坐立的挺拔俊影,一手握着狼毫笔,在白色宣纸上涂涂画画,一手随意向站立的几人一挥,顿时,几道身影都依次退下,他头也不擡,懒懒地开口,“本王记得已将你送与她,她的事你不用再与本王禀报。”
她不喜他派人的监视,他便不做。
他看着笔下的一幅山水画卷,只见巍峨的群山从远方蜿蜒起伏,直至眼前,高耸入云的峰顶薄雾笼罩,半斜的夕阳则是不动声色地把整片天空染红了,峰顶有一黑一青两点,像是一对人儿,他勾着笔静静移动,专注的模样仿佛这幅画便是他的全部。
“沈小姐从国舅府回来时,身体似有不妥。进了内室,便让落琴去觅柳阁寻人。”越一再没跪着,只微微躬身,声音平淡无起伏。他这样告与萧澈,算是背叛了沈青染,但在这件事,他不得不说。
他闻言,笔尖重重地一顿,浓黑的墨瞬间侵染了画卷,形成一大点惹人注目的败笔。
他擡头,俊容显见的怒气,黑眸此时散发着冷厉的寒光,高挺的鼻子下,薄唇微动,吐出只言片语,“她倒是依旧断事果伐,连对自己也不例外。”微勾起的唇角隐透出几分讽刺。
她这样做,几天前在马车上又为何勾引他?把他之前对她说过的话,全当耳旁风。
玄色的身影起身,带着几许急切还是怒气,瞬间不见了踪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