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下得大了些,喜气洋洋的灯笼,在勾檐下微微的摇晃。
霍含玉拿着一本书,偷偷的躲在窗外看着她的父亲。
父亲就像是一座山一样的立在爷爷的面前,就她的婚姻与人生,寸步不让。
霍老爷气得脸色铁青。
那身穿黑色貂皮大衣的老爷背后,刘云烟巧笑倩兮的上前,脸上的胭脂精致,偶尔擡头间,看到了小楼上,躲在窗后抱着一本书的霍含玉。
她带着一股狐媚之意,冲霍含玉嫣然一笑,显得极为亲切,又身着那大红色的,大腿处都开了叉的旗袍,上前来,嗲嗲的对霍老爷道:
“哎哟,老爷呀,您这是做什幺呢?这少爷与小小姐刚刚回来,您这又是何必呢?”
这劝着霍老爷的话,可没有半分的真心,反而还带了些的幸灾乐祸,她是肚子不争气,若是争气的话,替霍家生个一儿半女的,哪里还有霍密和霍含玉这对父女什幺事儿。
因此,刘云烟也就意思意思的劝着霍老爷,可没打算真把霍老爷给劝回去。
那霍老爷也的的确确被霍密这逆子给气着了,脾气一上来,指着霍密便是骂道:
“你不得了了,你不得了了,在外头当个军长,在家里就给老子横上了,霍伯,霍伯,给老子把家法拿来。”
管家霍伯也有些的兜不住,这霍老爷不是霍太太那样脾性的人儿,霍太太别看为人矜贵,可疼着少爷呢。
而霍老爷就是民国典型的严父,奉行的从来都是打是亲骂是爱那一套,这少爷从小到大,可是没少挨父亲的揍。
且每次,霍老爷都是把霍密往死里打。
被点了名儿的霍伯,一脸和气的笑,想要上前来,替少爷说几句软话,却是被霍老爷一顿儿的喷。
只听得那霍老爷的怒音震天的响,冲霍伯吼道:
“你是聋了吗?方才是怎幺打那大丫头的,今儿就给老子摁着这不孝子,狠狠的揍。”
气氛顿时紧张起来,这大过年的氛围热闹是热闹,可就显得不那幺的喜庆。
霍家的伙计们,包括霍伯一个都不敢动,霍密让守在霍含玉院子口的两名亲卫,倒是端着枪,主动护在了军长的两边。
楼上的霍含玉,看着爸爸宽阔如山般稳健的背影,紧紧的捏住了手里的书,她好担心爸爸,好担心,好害怕。
偏生,在这个时候,霍密还火上浇油般,略朝着霍老爷弓背,行了一礼,再直言道:
“父亲怎样动怒都好,索性,儿子今儿把话也说清楚了,将来若再有哪家的小子,家财万贯也好,貌比潘安也好,才学八斗也好,父亲都不必再想着阿玉,若是与霍家利益相关,父亲自寻了霍家旁系的姑娘嫁过去,合适便行,阿玉要随我回北疆,她的将来,我已经安排妥当。”
“你还当我是你的父亲,当我是这一家之主吗?”
霍老爷听了霍密一席话,爆吼,又见周围伙计全都不动,气得更是七窍生烟,指了指霍密,又指了指祖宗的祠堂,道:
“好,好,大过年的,你回来就是给老子添堵,你给老子跪到祠堂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