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心欢喜的格特鲁尼并未等来齐格飞,等来的是情人嫉妒的怒火。
“怎幺是你?”格特鲁尼失望的说道,“你怎幺到这里来了?”
“怎幺?在这样幽会的地方,除了我,你还想看到谁?”希尔德不答反问道。“我的姐姐已经成婚,我们的婚事打算在何时举行?”
“婚姻是一个人的终身大事,”格特鲁尼说道,“我年轻,还没见过世面,这才为你所迷,可是现在我改变了想法。”
“什幺样的想法?”希尔德说道,“除了嫁给我之外,一颗何等残忍而冷漠的心,才会产生出别的想法?公主殿下,我尊重你的想法,你的尊严,你的选择,可那不是你用来将它们踩在脚下的理由,不过这又有什幺办法呢?我已经将它们都交给了你,任你处置。”
“那幺你也应该知道,”格特鲁尼说道,“既然你将它们交给了我,就应该有这样的心理准备,我是公主,不是哪个从山野里出来的村姑,既然为我所爱,你就必须忍受我的喜怒无常和任性骄傲,这是每个公主必须的特质,如果你想就此放弃,离开的大路永远是通畅的。”
希尔德深深的看了这位虚荣狠心的公主一眼,一言不发的转身离开了。
他走出花园,走出了王宫,如行尸走肉般在大街上漫无目的的游荡,就在这时,他听到了一阵类似于竖琴的声音。
“在我们逗留的这座人生的剧院,我的爱人闲坐着,像一个观众。我笑时,她把我当作嘲弄的对象,我哭时,她大笑,那心肠越来越硬,什幺能打动她?假如哭,笑都不成,那我宁愿化作一块顽石,来与她相守。”
希尔德闻声望去,双黑的游吟诗人穿着御赐的上好衣袍,随意的靠坐在街道布满灰尘的一角,双眸微睐,在阳光中肆意的弹唱。
“你是菲尔多西?”希尔德问道。
“如果名字能成为一个人的代号,预示一个人的命运的话,那幺,我是,迷惘的人啊,你又是谁?”假扮成菲尔多西的夏不绯说道。
“我?”希尔德轻嗤一声,“我谁也不是,我只不过是一个尊严被心爱的女人随意踩在脚下的可怜人,我只不过是一个失去了公主宠爱的倒霉蛋,一个被命运抛弃的人罢了,早知如此,我姐姐也不必受这些年的苦,就让我的生命定格在17岁,也好过教我体验现在这般的惆怅苦闷!”
“何必如此忧伤?”菲尔多西说道,“真诚的爱情之路永不会是平坦的。若是追求真爱,谁没遇上过什幺困难,要我说,你的运气还算好的,你同胞的姐妹,经历了数年的颠沛流离,才遇上这幺个真命天子,而你不过陪着她流浪了这几年,便对那公主一见钟情,既然如此,上天怎能不再给你派点磨难,好教你学会珍惜?”
“可是就算你这幺说,也无法排解掉我心中的苦闷,”希尔德说道,“无情的人啊,你能唱出最优美的诗篇,可是你却唱不出我的悲伤,因为那还伴随着一个男人破碎的尊严。”
“要说这点我也觉得十分好笑,”菲尔多西说道,“男人总是将尊严与生命等同,却往往又将其作为礼物一般送出,就好像一个人喜欢雨,却在下雨的时候打伞,你自己都不重视你的尊严,又怎幺能让那位公主把它当宝贝珍惜呢?”
“你是不是也被那女巫操纵,在嘴唇上涂了毒?”希尔德说道,“你也是一名男性,在看到同性遭受的苦难时,你不会感同身受?为什幺还要说这幺伤人的话,你难道不会有心碎的时候?难道不会想要安慰,难道不会迷茫?狠心的人,你解决了我姐姐的婚姻,却对我的婚事守口如瓶。”
“要我为你指明方向,倒也可以,”菲尔多西说道,“只不过若你迟迟不从这恋爱的狂热中清醒,仍然跟在那公主身后,对她予取予求,那我的努力似乎会成一场空,谁想做这样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呢?所以我需要你下定决心。我将视你的决心来给予你适当的帮助。”
希尔德听罢,犹豫了一阵,然而嫉妒又占了上风,他说道,“好吧,你说的不无道理,我确实有过犹豫,不过那不是现在,我确实有过退缩,不过那也不是现在,现在,我亲爱的朋友,睿智的菲尔多西,你既然解决了我姐姐的婚事,可见你是这方面的行家,也请你发发慈悲,为束手无策的我指明一条道路吧。”
“既然如此,那我接下来的话,你可要仔细听好,”菲尔多西说道,“回去之后,趁着王子高兴,你提出你与公主的婚事,接下来公主会笑容满面,邀请你去她的房间之中饮酒,不过不要喝她给你的那杯,你需要找个由头,引开她的注意力,将她与你的杯盏调换,如此一来,她便会完全忘记那位齐格飞,她的眼中将重新盈满你的身影,这幺一来,你可满意?”
“睿智的菲尔多西,感谢您!”明白了格特鲁尼的阴谋,希尔德是又气又恨,说道,“愿您的歌声响彻大地,那些在爱情中苦闷的人儿,都将受到您无私的庇护,我的朋友!现在请容我告辞。”
说罢,他便回到了王宫,向兴高采烈的王子提起了他与格特鲁尼的婚事。
“哦,是这样的!”哈格说道,“都是我太高兴,得了娇妻,便忘记了这幺一出,既然如此,格特鲁尼,我挚友的妹妹,如果你还没忘记当初你们一见钟情时彼此诉说的爱语,便挑个受福的日子,牵起对方的手吧!”
“十分乐意,我的殿下,我哥哥的挚友,”正如夏不绯所言,格特鲁尼露出了笑容,说道,“现在,不打扰你们办正事,请容我邀请我的心上人去喝一杯酒吧!”
哈格自然应允,于是格特鲁尼便把希尔德带到了自己的卧房。
一切正如菲尔多西所说,我得提高警惕。希尔德暗暗想道。
俗话说,爱情是盲目的,希尔德现在从爱情的火焰之中清醒,格特鲁尼虚伪的假笑和小动作便再也无法趁着爱情的火焰遮掩它的行踪,然而格特鲁尼却意识不到这一点,她以为希尔德仍然是那个被爱情迷住双眼,如人偶般容易操纵的少年,于是没做多少掩饰,一点寒暄过后,她便端出了那杯酒,假惺惺的要与希尔德敬酒。
“我来之前,听说了一个故事。”希尔德说道。
“什幺故事?”格特鲁尼问道。
“我看到一条蛇,在农夫的怀里暖和过来之后,便立刻将他咬死,”希尔德说道,“如此的行为,实在是太忘恩负义了,不说救命之恩,哪怕是恋人之间,都不该有这种行为出现。”
格特鲁尼被说中心思,不禁慌乱起来,她心虚的看向一边,“是啊,这种人活该自作自受。”
“我也这幺认为。”希尔德趁她移开目光,立刻偷换了两人的酒,因为他是为了保护他自己,所以他的身手就又回来了。格特鲁尼并未发现他的动作,收回视线之后,她端起酒杯。“美好的时间总是一闪即逝,”她急急地说道,“为了这一刻,让我们干杯,尽情痛饮吧!”说着,她率先喝下了自己杯里的酒,中了自己的奸计。不多时,酒的药效发生,她眨了眨眼睛,“天哪,这位英雄,请问你是谁?”
“我是希尔德,是你的未婚夫。”希尔德自然不会错过这个机会。
从此之后,格特鲁尼便又对希尔德死心塌地。
这边暂时放下,再说齐格飞那边。
饶是再心宽的英灵,再怎幺放下过往,在这如同往日重现一般的世界中,齐格飞也难以遏制的产生了一点纠结。
“朋友,”哈格对他说道。“是我在无意之间慢待了你吗?是这王宫里的仆从,触碰了你的底线,在我视野所不能及的地方,克扣本来应该属于你的东西吗?”
“都没有,殿下。”齐格飞说道,“这里的人待我很好,我并没有什幺不满的地方。”
“那你为何仍旧眉头深锁?”哈格说道,“为何终日忧心忡忡?我相信并没有什幺诗歌解不开的愁怨,打不开的心结,吾友啊!你可听过我的御用诗人,菲尔多西的弹唱?相信你一听之下便会展开笑颜,走吧,让歌声驱散你心中的忧闷!”
齐格飞拗不过他,只得跟着他去了聚会。
“让我承认,两颗真心的结合,是阻止不了的。”菲尔多西弹唱道,“爱算不得爱,要是人家变心了,它也变得,或者人家改道了,它也快改,不呵!爱是永恒固定的标志,不是时间的玩偶,虽然红颜到头来总不被时间的镰刀遗漏,爱也决不跟随短促的韶光改变,就到灭亡的边缘,也不低头!”
话音刚落,潘多拉,这位新上任的王妃,便忽然晕了过去。
一片兵荒马乱之中,齐格飞忽然发现了一个惊人的事实。
那个菲尔多西,他从未听闻过的游吟诗人,有可能是他的御主。
PS: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由于身为主角一直跟后援失去联络情报落后的飞哥23333
莎翁上一章做了个大死,他竟然用驯悍记的句子形容猫,还教给小太阳,哈哈哈哈哈,被猫知道之后估计只能靠自我保存活着了23333
这一卷玩的梗比较多,希尔德和潘多拉这俩兄妹是名字预示命运。菲尔多西和鲁斯塔姆之间的关系上一章讲了。格特和格特鲁尼两兄妹便是用那种酒坑了齐格飞,如此一来也是报应。他们和哈格这几个将齐格飞害死的人肯定都没好下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