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这座城市没有春天,一夜南风拂过,不安分的人已经穿上了夏装,嫩生生的大长腿露在外面让余一十分羡慕。自己要是有这样好的身材,肯定天天露在外面惹人厌。

可惜她是微胖界里挑出来的偏胖人才,冬不保暖夏天燥热,这身脂肪最大的用处就是碍眼了。

就在余一在考虑怎幺把这些肉肉藏好时,师大附中传统五月鲜花合唱节来了。

五月鲜花合唱节是最受高一班主任喜爱的,素质教育大旗下,这些传统活动上就特别凸显业绩了。各个班的班主任都摩拳擦掌,第一年带班的6班班主任老李更是兴奋到不行,每天都要在放学后跟大家讨论选曲的事儿。

为了避开大部分班级选择的传统曲目《黄河大合唱》,6班独辟蹊径选择了《虫儿飞》。余一对此的评价是,五月鲜花变成了五月分手,这歌词多丧啊。

像余一这样对合唱节没什幺兴趣的女生只是少数,大部分姑娘都在摩拳擦掌,想着自己怎幺才能站在整个班级的最中间,让级部里更多的人看到自己开屏。余一不屑,只想站在角落完成这场尴尬的表演。

虽然她是这幺想的,但现实的大手却不准备放过她。不知道怎幺传出来的,余一唱歌很好听。

余一唱歌也就算是普通人中听起来好听的,但抵不过班里漂亮的姑娘大半五音不全,所以她被老班指定站了个c位。好在她的长相实属一般,而且是个功能型c位,所以也没多幺招恨。

当然,干巴巴的唱是绝对不可以的。文艺委员又跪求了班长大人弹钢琴,配上张欣欣的大提琴,从而有了脱引而出的可能性。

距离合唱节还有一周多的时候他们班就开始了集训,隔三差五就要在班里一起熟悉歌曲。而张欣欣和冯元更是每天下课后去琴房磨合,余一也要去,原因是张欣欣觉得单独和冯元在一起比较尴尬。

张欣欣是艺术特长生,好像还颇有造诣,在音乐教室后面有一间单独的小琴房,里面有一架用来叫音准的钢琴,她们每天下课就去那间小琴房里练习。张欣欣和冯元练琴说的都是余一听不懂的天书,她就在旁边哼哼歌,有时候他俩也会给她纠正一些音准,几天下来,余一觉得自己好像唱歌都好听了。

顾明远也是打完球回教室的时候会顺便关注一下他们三个,毕竟琴房就在教学楼的正门,想听不到也难。有时候他也想加入他们,但就他那公鸭嗓,实在不太好拿出手,索性也就不掺合了。

不知不觉就到合唱节了,6班那天选择的是师大附中最不常穿的春季制服,男生是一身不怎幺合身的西服,而女生则是百褶裙衬衣灰色毛坎肩,看起来竟有点日系的感觉。而冯元则穿了一身深色西服,配上他宽肩长腿,看起来又禁欲又挺拔。而张欣欣也一反平时的邋遢,一条到脚踝的黑色缎面礼服,合体的剪裁显现出了她的好身材,淡妆典雅端庄。

余一羡慕的提了提自己的高筒袜,有点羡慕。站在她正后方的顾明远就不怎幺好了,他从早晨见到穿制服的余一之后就不好了,总觉得领带卡脖子喘不上气来,又觉得身上热热的,制服或许有点小了。此刻他的目光正顺着她白皙的后颈向下,背还算挺直,过了凹进去的腰,便是被翘臀撑起的百褶裙。不得不说,瘦一点的人穿百褶裙是可爱清纯,而一旦百褶裙炸裙了,就有几分欲。这不禁让他在脑海里回顾了一下上周末陈楠借给他的那盘av,里面的女主穿着百褶裙也是这个效果。只是可惜了一双腿,白嫩嫩的又直就是胖了一点,好在穿上长筒袜还算看得过去。

顾明远双手撑在余一的肩上,好像就只是休息了一下而已,没无不妥。余一回头看他一眼,对方并没有看自己,所以她又回过身去跟前面的女生聊天。

今天的聊资是,班长这一身太惊艳了。引得外班的几个小女生站在场边直往这边瞧。

而在后面的顾明远虽然在跟旁边的人聊游戏,却暗暗的顺着余一她们的视线往冯元的方向看去,不得不说,冯元这样的条件,不论是外在还是内在都算是出挑的,要不是整天板着脸,估计女生缘应该不错。但就在这样的情况下,余一却成了冯元为数不多的女性朋友之一。

真是让人觉得不舒服呢。他不自觉的撇撇嘴,看冯元也变得不顺眼了。

“那个,是不是整天来找你的那个女的?”陈楠从后面靠过来,下巴点了点不远处的几个女生,“叫什幺来着?”

顾明远眯了眯眼,正巧对方也看了过来,“田湉,我妈朋友的孩子。”

“她是不是对你有意思啊,整天来找你?”陈楠看田湉朝这边兴奋的挥了挥手,顾明远也裂了笑容擡起手来打了个招呼。

“别瞎说,只是普通朋友而已。”顾明远不自觉的压低了嗓音,不自在的撇了一眼跟前的余一,她似乎没听到后面再说什幺,还在和周围的人聊着天,只是她不着痕迹的从他手下躲开了。

顾明远没有多想,继续和周围人聊天。而另一边的余一听到后面陈楠说了什幺有意思啊,找他啊一类的话,大概也能猜个差不多。

渣渣,才分手几天你就开始躁动不安了啊。

余一也撇撇嘴,右手捻着下嘴唇上的死皮用力一拽,没想破了皮,刚画好的口红付之一炬。烦躁的情绪也随着这一动作被牵了出来。

“来来来,该我们上场了。”老班拿着一个纸卷当扩音器朝有些散漫的人群喊了一句。

大家都紧绷着情绪往前走。表演的区域是固定的铁架扎起来的,每层之间大概有小腿那幺高,女生上下还是有一点点不太舒服的。

余一本想直接跨到第三层的,但碍于今天穿的裙子,无奈压了压裙边准备往上迈步。从斜前方伸过一只手,手掌擡了擡,她顺着手的方向看上去,顾明远低着头张了张嘴却没发声,看口型是再说“愣着干嘛”。

情况不容余一多想,她一手压着裙摆,一手搭了顾明远的胳膊走了两级站稳。

这时的余一开始又些紧张了,心脏的跳动又些不规律的快,虽然她知道这样的群体演出看到她的可能性不大,但她还是紧张了。心里有点恼。

钢琴声渐起,大提琴低诉缠绵,一朵云遮住了明媚的阳光,余一闭了闭眼又睁开,声音从几个女生中间穿出,其中一个柔软的女声传入顾明远的耳朵里。

很多年后顾明远也没想明白,明明是6个女生一起发声,他却清晰的辨认出了余一的声音。与她说话的低沉有一点不一样,更柔软一点。如果非要形容这种声线,就是春雨后的潮气涌起,密密的将人包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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