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浩到上海两个月后,有一天忽然接到钱素素的电话叫吴浩去火车站接她。原来她又跟宋子剑吵翻了,一气之下离家出走,这回她要给他来点真格的,跑远点,让他找找。于是跑到火车站,糊里糊涂买了张动车票就到上海来了。
吴浩心想:宋子剑未必会满天下找你,到时候你咋办,还不得自己乖乖回家。
当然,这话也不好直说,而且说了也没用。
吴浩带钱素素吃饭,钱素素絮絮叨叨的说着跟宋子剑吵架的事,原来宋子剑老家又来要钱,说是什幺一个叔叔家的孩子要上大学了,叫宋子剑至少汇2000回去,钱素素不干:“一共一个月到手4500,汇走2000,我们自己喝西北风啊,而且还是什幺叔叔家的孩子,全村都是他叔叔伯伯,我们养得过来幺?”
“既然全村都是他叔叔伯伯,你就为这点跑出来,那你一天至少出走三趟。”
“他打了我一个耳光。”
“哦。”吴浩心想,今后如果斗殴升级,钱素素可经不起宋子剑一拳头,“那你打算在上海呆多久?”
“不知道,我爱呆多久就多久,他不来找我,我就不回去了。”钱素素豪言壮语,“这次他非得跟我好好认错,深刻反省,保证永不再犯不可,否则,我跟他离婚。”
吴浩叹气:“那你先在我这住两天吧。”
吴浩把钱素素带到自己房子:“你先凑合在这住几天,我现在薪水不高,没法让你住酒店了,你得自己动手收拾收拾。厨房可以自己做菜,当然外面买着吃也行,上海这点很方便,街头小吃味道很不错。”
吴浩抽出皮夹,把里面的钱全给了钱素素:“你自己到处逛逛,我要上班,不能陪你,这点钱先用着,我明天再去银行取。”
“我不能用你的钱。”钱素素摇头。
吴浩一笑:“拿着呗,不过我现在没啥钱了,你可不能买什幺贵的东西。这是房门钥匙。”
吴浩交代完了,穿上衣服打算走人。
“哎,你去哪里?”
“我现在基本上都住工地,这里我一般不来的。你安心住着吧。过几天我给你订机票。”吴浩一面回答一面注意到家具上有层细灰,于是顺手拿起一块小白毛巾擦拭。
“住工地?那岂不是很艰苦。”钱素素嘀咕,“怪不得人变得又黑又瘦。哎,等等。”
“什幺事?”吴浩已经把拿起包,正要走人。
钱素素急了,赶紧把他一把拽回来:“你急什幺,我刚到,你也不坐会陪我聊聊天。”
这话说得貌似颇有点道理,吴浩犹豫,但是瞧了钱素素两秒钟后:“不,我们还是保持距离比较合适。”吴浩转身欲走。
钱素素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忽然冲上去,把吴浩死命往沙发上一推:“你给我坐下。”
吴浩一跤跌倒在沙发上,钱素素直接爬到他身上,吴浩赶紧用手挡住钱素素身体:“别闹,你再闹,我马上赶你出去。”但是吴浩的手瞬间改变了方向,伸到下面去去抓钱素素的手,于是钱素素整个人都压在了吴浩身上。
“素素,素素,别这样。”吴浩气急败坏想推开她,但是却感觉到自己如触电般迅速的勃/起。
钱素素惊奇的说:“啊,阿浩,你好啦?”吴浩已经没空听她说啥,只顾着用力压住自己的裤子, 但是钱素素D杯的胸器在他身上蹭来蹭去。10月初的上海还很热,两人都只穿着单衣,钱素素的紧身毛衣领子开得很大,一半的胸部露在外面,吴浩眼前就一道深沟……
两人在沙发上纠缠,钱素素的手隔着裤子抚摸着吴浩,吴浩感觉到自己挣扎的力量正在流失。吴浩的呼吸越来越重。忽然间吴浩猛的把钱素素推开,跳起来冲出门去。
跳上自己的车,吴浩深吸了几口气,感觉好点了,翻下遮光板后镜子,吴浩照了一眼,镜子里的自己两眼充血。钱素素对他身体上的骚扰不是一次两次了,过去当她直接碰到他敏感部位的时候,吴浩身体上也有自然反应,但是内心里并没有多少欲望,所以他从来没有太放在心上过,这次是怎幺啦?
第二天中午,吴浩正在清点箍筋,对讲机响了:“吴工,门口有人找。快来。”对讲机里发出一阵暧昧的笑声,“啪”的一声挂断了。
吴浩多少有点莫名其妙,走到工地门口一看,明白了,原来是钱素素站在那里。
吴浩愕然:“你怎幺找到这里的?”
钱素素说:“还说呢,可不容易了,老半天才找到你们分公司大楼,还被前台小姐给挡住了。好在那个丁总客气,把我送了过来。”
吴浩一擡头,看见丁明建远远的站在自己汽车旁边,笑着跟他点点头,钻进自己车里,一溜烟的开着跑了。
钱素素眼睛盯着丁明建的尾灯, 嘀咕:“这位丁总风度真好啊,真有气派。他也就40多吧。”
“得了,得了,你已经结婚了。他也有老婆孩子。OK。”吴浩用身体挡住她视线,“你不逛街,来这干嘛?”
“来看看你不行啊。”
“我这是工地,有什幺好看的。”
“我就是要看工地。”钱素素一甩手,往里面走。
吴浩无奈,只能带她到办公室,简陋的办公室里忽然掉下来这幺个天仙,所有人眼睛刹那间都直了。
钱素素一贯服饰夸张,今天穿了一件坦胸露肩的黑色紧身毛衣,下面是一条弹力牛仔裤,登着一双前掌垫起,后跟尖锐的恨天高露趾鞋,全身曲线毕露,蜂胸蛇腰,站着几乎跟吴浩一样高。
钱素素走T型台走惯了,很喜欢这种被众人目瞪口呆盯着看的感觉,干脆就一个劲的往吴浩身上靠。吴浩狼狈,给大家介绍了一遍,给钱素素用一次性纸杯倒了一杯水,下面不知道该怎幺办才好。
“我想去看看工地。阿浩,我要去看工地。”钱素素粘在吴浩身上发嗲。
“你鞋跟太高了。”吴浩一口拒绝,但是转念一想,还是带她去转一圈,赶紧打发她走人比较好,“好吧,我带你去,你把安全帽戴上。”吴浩把一顶安全帽扣在钱素素头上。
“真重。”钱素素把帽子摘下来,甩了甩头,千丝万缕的发丝在空中飞舞。
办公室里的响起了一片咽口水声。吴浩赶紧把钱素素拽了出去。
吴浩带着钱素素绕工地转了一圈,钱素素鞋子太尖太高,走路高低不稳,一路都靠在吴浩身上,还故意问这问那,挽着着吴浩手臂,跟所有施工员打招呼。吴浩苦笑,两人相处久了,吴浩知道钱素素这种姿态只是她的一种习惯,甚至可以说是她的一种本能,却把吴浩拖下水了。
算了,算了,这样也好,现在大家都以为他有女人了,也省得再有人来自荐上门。
正走着,钱素素“啊”的一声尖叫:“阿浩!”
吴浩低头一看,钱素素一脚踩进一个泥水洼里了,水泥沙浆一直没到脚背面。
“别动,别把裤脚也弄脏了。”
吴浩叹了口气,今天反正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吴浩俯身抱起钱素素往回走。好在,钱素素个子虽高,人却非常瘦,因为职业的缘故,多年不吃主粮了,身上仅有的一点肉全长在胸部和臀部了,抱着倒是不重。
吴浩抱着钱素素在办公室的水龙下冲脚,当水泥砂浆冲掉,露出钱素素雪白粉嫩的小脚时,一屋人都傻了,眼珠子瞪得滚圆。
“阿浩,还有呢。”钱素素翘动着脚趾头。
吴浩没办法,只能把她脚趾头掰开,一个一个,洗脚趾缝里的细沙。钱素素新修的脚趾甲,涂着玫瑰红的指甲油,皮肤极白,整个脚像个晶莹剔透的玉雕。一办公室的人都张着嘴巴看吴浩给钱素素洗脚。
吴浩洗完,把钱素素抱到椅子上坐着,拿自己毛巾给她擦擦脚,挂回去的时候,发现很多双眼睛都跟着这块毛巾。吴浩怀疑回头自己毛巾要丢了。
吴浩又去给钱素素洗鞋。钱素素坐椅子上,却把腿架桌子上,脚翘得老高,晃动脚趾头,晾着,结果办公室里好几个人小年轻开始坐立不安。
吴浩把还湿漉漉的鞋子给钱素素穿上:“好了,看完了,你该走了。”
“干嘛要走啊,我好不容易见你一面。”钱素素又粘了上来,头靠在吴浩肩上,眼睫毛像刷子一样快刷到了吴浩脸上。办公室人都低下了头,一片压抑的闷笑声。
“走吧,走吧。”吴浩想拽她走。
“干嘛啊,催我走。”钱素素是人来疯,看见大家这幺盯着她,顿时神采飞扬,跟吴浩黏黏搭搭,干脆在吴浩在身上乱摸。过去钱素素还没在公共场合对吴浩动手动脚过,是不是受上海湿热的空气感染了?
吴浩大惊,赶紧扣住钱素素的手:“这是办公室。”吴浩小声说。
“你紧张啥啊,过去又不是没摸过。”钱素素此言一出,谁与争锋,办公室里刹那沉默,鸦雀无声。
吴浩崩溃,钱素素从来都是语不惊人死不休,弄得别人只能无语泪长流。吴浩把心一横,又把钱素素抱了起来,反正抱一回两回都是一抱,还是先把她弄走再说。
吴浩将钱素素抱出办公室大门的一瞬间,背后爆出一阵哄堂大笑。吴浩摇摇头,无所谓了,死猪不怕开水烫。
吴浩把钱素素推推搡搡的送到工地门口:“你自己逛街去吧。这里是工地,我没空陪你玩,而且也不安全。”
钱素素说:“那你晚上陪我吃饭。”
吴浩想了想:“行,我下班给你打电话。你告诉我你在哪,我去接。”
“那好。”钱素素高高兴兴的想走。
“等等。”吴浩想起来了,又抽出皮夹子,从里面抽出一叠钱给她——他今天早晨刚从ATM机上取的。
吴浩给完钱一擡头,发现周围几十双眼睛都盯着他们俩。好了,现在全工地都知道了。
吴浩回到办公室,小刘他们就急着问:“吴工,这人到底谁啊。”
“一个模特。”吴浩没好气的回答。
“哇!模特。”
“尤物啊。”
“怪不得吴工啥女人都看不上。啧啧!”吴浩狂晕,工地上哪有什幺女人,就一些女农民工。
吴浩赶紧戴上安全帽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