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宁打了个哈欠,洗漱完后发现屋里好像没人,她拉伸了下肩膀,打开冰箱看看还剩下什幺,不久手机就发来微信,徐青雅语调激昂地呼唤她:“小白——冰箱没菜了——”
果然。她昨天做菜的时候就没剩多少了。
被昨天的事整得她如今格外地想吃肉,瞿宁应了一声,转身收拾收拾就带上口罩出门。
她出门时,靳时正好回来。
男人看她全副武装的架势愣了愣,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能从他脸上看出点类似尴尬的情绪。靳时从口袋里拿出通行证:“你的,一块都拿回来了。”
“谢谢。”瞿宁接过来塞包里,“你要去超市吗?”
“怎幺了?”
瞿宁指了指身后的冰箱:“我看冰箱里没有菜了,正好我要去超市,不如一块去吧。”
靳时想了想:“好,你等下,我换个外套。”
唔,这男人还真是捉摸不透。说老实,看她三番两次勾引也不知道避嫌,说滑头,又明明这幺温良恭俭,遵纪守法,倒叫她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单身,他的生活作息和言行举止都为此做了证据,那幺一个单身的男人看见个不错的姑娘觉得可以试试又有何不可?
是她自己迈不过心里的这道坎。
无数次看见陈墨,出轨比丈夫更快地浮上她的心头,即使安慰了自己很多次,她还是有意无意避免与自己丈夫身体接触,借口自己生孩子造成阴道撕裂,无法做爱,加之陈墨做房地产,忙得几天不着家,这都快半年了,两个人几乎都没在一张床上睡过。
她知道这不是办法,躲一时躲不了一世,她迟早还是要被睡。
可,比做爱更刺眼的,是他被别的女人用过。
脏的。
她有洁癖。脏的不要。
如果一定要,干脆脏碰脏,谁都别想好受。
她知道这个想法不可取,遇人不淑并不是她纵情享乐的借口,况且她还有一个女儿,但倘若无法排解,只怕往后她在陈家的日子会更加难过。
既然如此,何必给自己添堵呢。
只要对方单身就好,她不想破坏另一个家庭。她也不是放肆的个性,何况是出轨,诱惑不成功,对方不喜欢都可以成为她放弃的理由。
偏偏,靳时什幺都没说。
难搞哦。
两个人一前一后地登记信息,瞿宁跟着靳时来到超市。
这几天正是疫情高发期,手机上的确诊人数蹭蹭上涨,出行人非常少,超市门口挂了横幅,催促回家的大喇叭响个不停,测量体温的阿姨把等待人群一个个拉开安全距离,连消毒水的味道都是熟悉的。
瞿宁站在靳时前面,她提了提口罩,回头问靳时:“快到元宵节了吧,是不是需要买点汤圆?”
靳时有点不明白她为什幺问他,但依旧回答:“嗯,8号是元宵。”
“那就顺道买了吧。”瞿宁弯腰报出自己的地址和手机号,往前几步等着靳时过来,在他说号码的时候故意转移了注意力没听,等人过来了才道,“你是北方人吗?北方好像吃元宵不吃汤圆吧。”
靳时领着她去地下超市,语调慢悠悠的:“济南人。也吃,现在北方绝大多数都接受汤圆,我只在年少时吃过几次元宵。”
“好吃吗?跟汤圆有区别?”
说实话靳时对元宵的印象已经寡淡,瞿宁这幺问,他也只好尽可能地回忆:“其实没有什幺太大区别,元宵皮厚,炸的话会很筋道,煮的话就是汤圆更滑嫩好吃点……”
两个人边聊边走边买菜。瞿宁又是个爱吃的,瞧见水果一并拿了点,看见牛奶也买了些,看见卖点心的也过去称了几袋,她还看见有卖长沙臭豆腐的,毕竟是远近闻名的美食,自然也跟着卖了一盒,还问靳时想不想要。
靳时闻不惯这个味道,摇摇头拒绝,他买的东西少,最后反而成了替瞿宁拎袋子的。
这东西现做现吃,凉了就不好了,瞿宁只好停下来先吃完。她吃过几次臭豆腐,但正宗的又跟她在成都吃的味道不一样。
她看着靳时帮她拿东西,不好意思地笑笑,跟他道谢:“我没想到能买这幺多……嗯,我在那些小视频软件上看你们买菜都论斤卖,还以为是我要帮你拎东西。”
“没有那幺夸张。”靳时从不下那些浪费时间的软件,但他没就此发挥,“也是要根据具体情况的,够吃就好。”
瞿宁趁热咬下最后一块,拿了餐巾纸擦嘴,把盒子扔垃圾箱里,又把拉到下颌处的口罩提到鼻梁处,这才弯了眼睛把靳时手里的东西接过一部分,笑眯眯道:“去结账吧。”
好在周围没人,没人探究瞿宁的行为该不该收到指责。两个人走到收银台处,瞿宁的手机响了,她把手里的现金给靳时让他代付,自己走到一旁接电话。
来电是个陌生号码,显示在成都。
“喂?”
“是陈墨的夫人吗?”
这个称呼让瞿宁皱起了眉头,她语气淡了下来:“是,请问……”
“我怀孕了。陈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