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寒料峭,阴霾天低压着。
程绵裹紧外套,吸了吸鼻子,坐公交到市医院。不知是天气原因,还是工作压力太大,大面积的爆痘,脸上布满红红的小疙瘩。
程绵前面还有好几个人在排队,房间里人有点多,空气混沌闷臭,她呆在走廊上呼吸着新鲜的空气,风里夹带着春寒的湿气,吹得她打了一个寒颤。
口袋里手机嗡嗡的震动,是上司陈姐,程绵头疼的接下。
“程绵,你最近工作状态很糟糕啊,交的都是什幺东西。”她劈头盖脸直接骂道。
程绵慌忙地解释着,陈姐火气很大,她捡些她喜欢的话连忙的哄着,最后立了一个保证,陈姐才饶了她。
程绵什幺都不行,就数溜须拍马比较行,她颓废地耷拉着肩头。
医生照例询问了一些问题,瞧了眼她脸上的痘,说:“少熬夜,多喝水排毒,给你开了点药,记得定时涂点。”
程绵点了点头,下楼缴费,不小心碰到前面排队的大叔,低头抱歉的说对不起。
医院今天缴费的人特别多,她排在最靠边的队伍里,闲来没事她摇头晃脑地四处瞧着。
穿着白大褂身材修长挺拔的男医生从她旁边走过,弯腰和玻璃挡板里的工作人员讲话。
他带着蓝色医用口罩,露出一双细长微扬,内勾外翘的眼睛,还有半截高挺的鼻梁。
前头人多,光线不好,她只能看清这些。
她想到记性里也有个人长着这样的眼睛。
程绵低头打了个哈欠,眼角泛起泪水,队伍终于又了动静,她向前挪动。
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男医生,他讲完话挺腰擡头,对上程绵的视线。
他瞳孔微震,快步走到程绵面前,把她从队伍里拎出来,拉到人少的角落。
程绵呆楞地没反应过来,只见他冷声说:“几年没见,就不认识我了。”
程绵瞬间睁大双眼,难以置信的看着他,“肖陆安。”
接着她慌忙地用手挡住自己的脸,“你怎幺回来啦?”
肖陆安刚开口,裤袋里的手机响起,程绵站在原地等他打完电话。
肖陆安:“先别走,等我下班。”
说完,他便着急的走远,前面同样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拉着他疾步行走。
肖陆安就这样消失在程绵的视线里,只留下一句让她等他。
程绵手里拿着药坐在大厅的椅子上,她没想到自己会这幺乖的听肖陆安的话,乖乖等他。
她吸了吸鼻子,再等半小时,他不出现就闪人,她动了动僵冷的双脚。
程绵冷得快睡觉,寂寞的大厅有了声响,肖陆安走到她面前,微喘着气,还穿着白大褂。
程绵起身,抱怨地说:“你怎幺这幺慢。”
肖陆安:“等久了吧,突然多了个急诊病人。”
程绵低头哦了声,有点后悔讲出的话,显得她太不识大体了。
肖陆安换了衣服,“去吃饭吧。”
程绵低着头默默跟在他后面,两人到了一家面馆,程绵瞄了眼店面,幸好店里光线不亮。
肖陆安看着吃面都吃到碗里的程绵,低笑着说:“别挡了,你脸上的痘我已经看得很清楚了。”
程绵啧了声,擡起头,问:“你什幺时候回来的?”
“刚回来没多久。”
程绵有一大顿想问的话,可到嘴边又说不出来,低头继续吃面。
吃完面后,程绵跟着肖陆安漫无目的的闲走,她中途偷偷的瞄了几眼,肖陆安还是那样清俊疏朗,比六年前多了份成熟的味道。
走到一个公园的路口,肖陆安拉住程绵,视线定定望向她。
肖陆安俯身,靠得很近,程绵能感受到他温热的呼吸,不由得紧张起来,手指触碰到她肩膀,轻轻一弹,一只黑色的小虫从她肩上弹走。
“有虫子。”他解释道。
“哦。”
程绵顿住脚步,“我要回家了。”
她想不通六年没见面的青梅竹马,重逢竟然是大冷天压马路。
肖陆安:“我送你。”
到了小区门口,肖陆安说:“我也住在这。”
程绵嘴角抽了下,这幺大的城市还能这幺碰巧住在同一个小区,孽缘。
“你的手机号码多少?”
“138……。”
肖陆安存好电话,一直低着头的程绵,咬了咬唇,说:“你是不是还在怪我当年没和你说实话。”
肖陆安眸光变沉,“我只是怪你不信任我。”
程绵垂着眼,“我没有不信任你,我只是。”她没说完,因为她也不知道为什幺当初要骗他。
肖陆安送到单元楼楼下就走了,程绵看着他消失在黑夜中,想起六年前他不告而别飞到美国,跟谁都没联系,程绵一度以为肖陆安是不是客死他乡。
程绵躺在床上翻来翻去,给好友桑音音打了电话。
“音音,我碰到肖陆安了。”
桑音音声线骤然升高,“卧槽,这都能让你们碰上,快给我讲讲你们的经过。”
程绵大概把事情经过讲了一遍,桑音音说:“你们六年没见面了,就压马路这幺简单。”
***
肖陆安洗完澡,接到美国打来的电话。
“路安,回国还习惯吗?”
“还行,你别担心我了小姨。”
对面轻笑,“还经常失眠吗?”
肖陆安望着东边的方向,低笑,“已经好很多。”
肖陆安躺在床上,瞥着床头柜上,程绵的照片,指腹轻轻摩挲着照片上的程绵,低头亲吻她的嘴角,程绵你该履行你的诺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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