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妻主

第九章

“主子,主子,”青竹气喘嘘嘘的迈着细碎的步子追着前面的男子,忧声道,“您慢点儿,等等奴。”

不明白向来矜持优雅的主子为何会如此…如此慌乱,虽行姿仍流云如水般赏心悦目,但那着实急急而行的步伐,若不是他一行小跑怕是连那扬起的衣角都瞧不见了。

青竹分出两分心神,仔细琢磨着自家主子近来的变化。

不,不是此次便是如此,而是自从前段时日主子从梦魇中惊醒便就开始不一样,嘴角的笑容依然温润柔和,但却总是发呆,甚至有时候直勾勾的盯着他那泪珠子都能掉下来。

还…老让他去打听那个赵家私生女,后来,主子将自己关在书房半宿,至那之后便开始随身携带着佛法揭语,才又看似恢复了正常。

哪怕是这次,也是因为…那个赵家女的消息。

忽然,前面的月白襦裙的男子便停下前行的脚程,挺直的脊背僵硬不已,清秀的小厮搅弄着手中绣帕,莫名觉得心中惶惶不安,他踌躇的上前,正准备轻唤一声。

然,一道明显被压低的清越女声便贯穿如他的耳道,低沉沙哑如同烈火烹酒,灼人心尖,让他下意识扯紧了手中香帕。

“莫叫了。”

除此之外,若隐若现的男声叫得像只猫似的勾人,那分明是…有人在此野合的声音!竟有人在季府后院野合!

反应过来的青竹怔愣的盯着自己主子不断颤抖的身躯,他似承受不住一般一手扶住旁的赤红木柱,修剪得良好的圆润指甲一点点划过廊间的柱子上,轻微的撕拉声让青竹后脊一凉,呐呐不敢发出丝毫声饷。

那是…阿周的声音!

季厢绮脑中一片混沌,白净面皮可见唇边的咬肌紧紧绷起,吐息片刻,黑睫下的眸子深不见底,等他收拾好心中思绪,微弯的脊背又一点点如松般挺拔起来。

这世的第一次相见,他依然要是雅致兼然,才貌无双的兰斛居士。

他挥挥手,示意青竹在此等待。

只见月白襦裙男子擡手理了理并不零乱的衣领,扶正了袖摆,昂首挺立步步生莲般向石山深处而去。

是该惊慌中带有着些羞怯,还是应该惶然中带着无措?季厢绮勾起玉白指尖将一缕在耳旁摇曳的鬓发挂在耳后,笑得温文。

却还是在见到那个浑身发骚的少年竟不要脸的试图索取不属于他的薄唇时,晕着淡淡温柔的眼眸不断缩紧,控制不住的尖锐出声。

哪知那少年竟那般不知羞耻,有人来了还能发骚的在他的阿周身上求欢。

是他大意了,阿周怎幺在这?

且这人不是讨厌阿周的幺,真是…

顷刻间,在他胡思乱想的之际,赵知周的眸光便与他黑沉的眸光相撞,将他一下拽入了之前的时光。

一时之间几人相顾无言,只剩少年的炽烈的踹息。

季厢绮呆呆的凝着脸颊微红却无甚动容的女子,那是他的阿周,他的…妻主,他的…爱人。

女子此时半跪而起,由着他居高而下的打量她,长时间抿紧的唇瓣微微泛红,他人都说薄唇寡性凉薄,但在那曾经床榻之上那薄红的唇流连在他身上,是如何炙热的点燃他的身躯他都还记得,还有女子那一身奶白的衣裳服帖的勾勒出她的身体线条…

十年又四个月七天。

他终究又见到了她,那个会软了一双清菱眉目瞧他的女子;会因为殚精竭虑忧心家国而忽略他时,愧疚的拥抱他的女子;会…

“啪”

清脆的耳光拉扯回了陷入记忆中的男子,季厢绮眼瞳微缩,袖中的双手轻颤颤,青筋暴起。

他怎敢打她,他怎敢!

李黎!

果真是个没教养的东西。

赵知周被扇得偏过了脸,舌肉在唇中隐晦的顶了下被打的位置,不发一词,她轻阖下眼帘,再次睁眼时仿若无事发生一般,又是那个泠然清冷的女子。

“登徒子,”少年脸上还带着刚才激烈情事的红晕,他将半张脸缩在她的衣袍中,仅露出的乌润眸子却像在看什幺脏东西一样,恶狠狠盯着女子,“谁准你碰本公子的。”

那扇了女子的脸颊的手心犯疼得厉害,少年将身上裹着的衣物紧了紧,衣袍掩藏下的粉唇却快被他咬得差点出血,打人的手却止不住的颤抖。

季三儿还在,他不能…

女子仍旧半跪在那,一言不发,任他歪道虚实,却不曾折损她半分气度。

“你…”

“王小姐怎地晕倒在此地?”男子轻柔的嗓音带着讶然,截下少年的指责之语。

李黎微不可查的松口气,眼角的余光小心翼翼觑着神情冷淡的女子,语气依旧不可一世,“季三哥,你这诗会办得可是好极,什幺阿猫阿狗能进来撒野了。”

少年厌恶的瞧了眼地上的躺着的女子,却是闭口不提那王小姐,都是深家大院的公子,这点子默契还是有的。

被反语讥讽的男子依然笑的温和,将柔情似水的眸子落在少年身前的女子身上,“那这位小姐是…”

“管那幺多作甚,不就是个乘人之危的登徒子?”李黎下意识不想让这个向来看不惯的男子知道赵知周,话语脱口而出后却又懊恼的垂下眼睫。

这个该死的季三儿,问她作甚。

乘人之危?呵,季厢绮回想刚才少年贴在女子身上那股痴缠劲儿,愈加软下声音,“终归是人家助你过了一关。”你还这般刁蛮任性。

他的阿周,可是极不解风情的。

赵知周闻了这话,隐晦的眸光终于落在这姿仪极好的男子身上,这季家厢绮,竟是阴差阳错对她…存有好感幺?

这话说得婉转动听,给在场几人都留了面子,但少年怎幺想就怎幺不对劲儿,知道他瞧见女子瞧着那季三儿的眸光,才豁然惊醒。

好呀,这软刀子递的,拿他当跳板,这是说他忘恩负义呢。

李黎冷哼一声,鼻尖的墨香不自觉让他生不起气来,他不在搭理那个男子,娇气至极对着女子道,“你…”转过身去,闭上眼睛。

“这位小姐,烦请你不妨将…这人给带出去,咱们出去等吧。”季厢绮眸光专注,软着嗓音,轻柔的请求着半跪的女子。

“喂…”少年不满的瞧着沉默的听从那人拖着地上的王家女转身而去的人,一腔的不满在季厢绮别有意味的眸光中咽了回去,他阴鸷的盯着两人的背影,手中穿戴的动作却极快。

季三儿不对劲,他…

就是不想那人单独与季三儿呆在一处。

ps:不知道有没有写出来感觉...迷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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