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阉】7、劫船

船又一次被拦住了。

前一次遭遇了水匪之后,温歌白问罪了沿江巡逻的水曹司,水曹司便派了精通水战的兵卒沿途护送。温歌白的亲兵喝了薛青配的汤药,也能够适应行船。

壮大了的队伍,肉眼可见的兵强马壮,但就是又被拦住了,在码头。

距离江州至多还有一天的行程,这是最后一次购买补给,将要丢开缆绳的时候,被人一脚踩住了垫板。

踩住垫板的大脚,来自顶着一头醒狮般乱发的男人,男人十分魁梧刚猛,肌肉累累的胳膊却拎着一柄细窄的青锋,跟捏根牙签般不搭。更不搭的是男人的轻身功法,纵身一跃,凭虚御风,竟说不出的空灵。

当时,薛青正在甲板上晒太阳。只觉得眼前一花,自己就被男人拎着,从甲板到了岸上。

温歌白的反应不可谓不快,九个钢环一阵叮铃,刀刃就到了。

男人被迫放开了拎着薛青肩膀的手,提剑相抗。男人虽使的是青锋,看样子心法不是刚猛路数,却也没辜负了一身横练的肌肉,三尺青锋,竟硬扛了九环大刀一记凌空重砍。

当!男人稳站着没有动,倒是温歌白落地之后退了半步。

温歌白的亲兵这时也反应过来了,他们自知掺和不上男人和温歌白这样级别的打斗,但抓一个细胳膊细腿拎不起三两猪肉的薛神医还是可以,纷纷冲向薛青。

却有人更快,亲兵们还没有上岸,一双素手从后面搭上了薛青的肩头:“跟我走。”

“师姐!”薛青先是一喜,继而迟疑,“不行,胡树生和芹菜还在船上。”

薛青一声惊呼,换那绯色罗裙的女子一抹温婉笑意:“胡树生什幺样的滑头,自然会趁乱带人开溜的。”

“唔!”忽然,那边醒狮样的男人一声闷哼,腰间便见了红。

女子面色一绷:“快走,雄峰拦不了温歌白多久。”

薛青不敢再耽搁,拔腿就跑。薛青的武功实在稀松,幸而女子带着她刚刚跑过,一群力夫走出来,冲散了后面追击的亲兵,又七歪八拐地走了巷道,方甩掉尾巴。

临时租住的民宅,薛青拉开板凳坐下,他一路跑得急,大喘气扯着肺叶子疼,满嘴都是血气翻涌的铁锈味:“这里不安全,我们得尽快出城。”

“等雄峰来了便走,”罗绯从灶台上取出一坛子水,给薛青倒了一碗,“六叶朱果根,你找到了吗?”

薛青一口气喝了大半碗,点头:“温歌白找来那日,我刚好在山上找到,幸而贴身藏着,没有被搜去。”

罗绯略一沉吟:“这样师伯的药便齐了,等雄峰回来,立刻送回云梦。”

薛青想了想,又问:“胡树生和芹菜呢?”

罗绯嘴角又露出点温婉的笑来:“放心,只要你不在,温歌白不会追着他们不放的。随便找个地方躲一阵,避了风头,胡树生知道把人送回去的。”

“行,”薛青仰头把剩下的半碗水喝了,空碗往罗绯面前一顿,“再来一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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