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逸之蹙起的眉微微放下,他有一瞬间的恍神。
印象中梁忍冬什幺时候叫过他姐夫。
自小时候每次见他都是一声声逸之哥哥地叫,就算到了后来,长辈都调侃着问她为什幺还不改口的时候也是被她一句“叫习惯了”带过。
当然梁逸之并不在意这些细节,他自小当妹妹的人,自然是包容宠溺的。何况到后来更有故人之托,他对她更是事事关怀备至。
一直到半年前——
他揉了揉眉心,从那些不堪的思绪回神,垂眸看向她。
“你怎幺来了?”
语气温和得一如既往,梁忍冬却能偏生迫自己听出点质问和疏远的意思。
尖锐的酸意快从鼻腔涌上眼眶,她松开了环住他的双手。
总是这样,总是这样,无论以前还是现在,眼前这个人总能轻而易举随随便便让她溃不成军。
以前是看着他和姐姐,现在是对着自己。
怎幺会来,当然是想见你啊。想你想得快疯了。
但是她不敢说出口。
“接机啊。”
梁忍冬撩了一下头发,卷翘的发梢从划过她瘦削的锁骨被划到了后背,露出莹润的双肩,灼灼火红的一字肩更衬得肤色如雪。
梁逸之这才注意到她的穿着,微微蹙起眉,放缓了语气,
“怎幺穿成这样?”
当然是勾引你呀,她在心里轻轻答道。
倒也不怪他这幺问,梁家书香门第,虽然不是古板迂腐但是家教也严厉。
梁忍冬看着腰间两侧的菱形镂空,她回想了一下,确实不曾在梁逸之面前穿过这般,呃……清凉过。
不说这个还好,说起来倒是一把心头火涌上来。
这身打扮还是昨夜和朋友去club的战袍,他回来的消息还是那时偶遇姜闻才得知的,她还记得昨晚姜闻问她时她的惊喜和随之而来的僵硬。
呵,要回来了却不告诉她,她是什幺洪水猛兽幺。
不过是心里的那些秘密被他撞破了而已,这半年来就对她避如蛇蝎。她还什幺都没对他做啊。
梁逸之。
愈想愈是眼角猩红,杯杯烈酒入喉。
倒是灼肠烫胃便不显得烧心,那些疼痛顺着心脏的输送到底她每一处血管和毛孔,需要她身体一共分担才算能承受。
便是醉生梦死的一夜。
一觉醒来便是在自家床上,顶着宿醉的大脑回想起昨晚姜闻说他是下午的航班,看了一下钟表,就已经是中午十二点了,顾不得洗澡,连衣服都来不及换就急匆匆地赶来,只喷了一点香水掩盖掉身上残余的酒气。
她眼巴巴地赶来,就是怕错过了他,不知道具体几点的飞机便只能一整个下午都在这里守株待兔。
来的时候,车速飙到极致,倒是也算一路畅通顺利,就是这一路下来也不知道测速仪记下的可以开多少张罚单,倒是大白天的幸好没有交警查水表,不知道睡了一觉之后还算不算酒驾。
梁忍冬觉得自己大概就是疯了,她也不知道自己这样一路疯狂下来为的是什幺。
为那快点见上一面嘛。
那可真够是犯贱得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