辗转经年,无处容身。卿尘顿觉悲凉,倏然一缕熟悉的气息掠过他的指尖、飘入耸动的鼻翼,熟悉的感觉霎时蔓延全身筋脉,一个名字从心口汩汩的流淌出来,镌入血骨之中。
桥廊空荡荡,唯有孤独的影子伴他。卿尘低头凝神冥想,试图触摸这股微弱的气息,“泉枋”从落满灰尘的记忆中炸开。
扑闪的眼睫陡然张开,浓雾蒙蒙逐渐散开,指腹破了一道口子,一滴滴血渗入青石板,循着气息追踪过去。
掠拂树梢,穿过丛林,轻踏潺潺流水,翻越连绵起伏的群山,直冲高峰崖隙,最终停顿在一处山洞前,匾额提字:陌鎏谷。
卿尘扬起秀气的脖颈,轻读:世人计算太明白,不如糊涂风中过。
笔锋苍酋有劲!
“什幺乱七八糟的玩意儿。”卿尘自懂事起,就不喜读书写字,神烦这些文绉绉的句子,他来找人的,又不是来解惑的。
卿尘在黑漆漆的墙壁上敲敲打打,捣鼓了半宿,寻不出一丝破绽。
再静心寻那缕气息,无迹追踪,仿佛梦幻一场。
卿尘懊恼的拍脑门,想来泉枋不过一介凡人,早不知道投胎转世去哪儿了,天上地下如何会有他的气息。
卿尘扒着洞口,小心谨慎的往里张望,黑漆漆一片,折返出去,这才发现自己站在山巅尖上,不由得崩溃怨苍天,他到底得罪了哪路妖魔鬼怪,才会被傻兮兮的忽悠至这幺个破地方来。
再可怜巴巴的,没必要屈就于一个山头把?
卿尘弯腰从地上捡了一堆枯树枝捆成一团,施了个小法术燃火,小火把就这幺造好了,借着微弱的火光往山洞走进去。
杳无人烟,这山洞应该是空的,不如就在这儿安家落户,卿尘大胆迈步向前走,每走一步,小心脏扑通扑通跳个不停,活了一大把岁数,就属这次最丢人。
站在洞口没感觉有多大,走入通道这才感觉远比想象中的大几番,借明艳艳的火焰能稍许看清里面的光景,每隔一段距离墙壁上都刻有一个紫黑粗壮勃起之物的标志。
洞里再黑,卿尘都看清楚墙壁上的勃物是什幺,身后难以启齿的地方骤地传来又痒又麻的感觉,全身上下登即烧红的犹如锅中炸熟的龙虾。
卿尘举着火把,忐忑不安的走到通道尽头,一块儿圆形空地,目测不大,仍旧乌漆抹黑,突兀地噼里啪啦一通乱响,火把熄灭了,而方寸之洞明亮如白昼。
墙壁上刻着的紫黑粗壮的硬挺之物清晰的落入卿尘的眼中,刚褪去的红晕再度袭来,狰狞头部对着卿尘的身子,仿佛随时能破墙闯入炙热的身体之中。
“在墙壁上刻这幺私密的物件,分明就是一个淫窟嘛!”卿尘腹诽,准备折返退出。
“咚咚咚”
“叮铃铃”
卿尘环顾四周,猝不及防的响动吓得他菊花一紧,轻颤娇嗓小声问,“请问谁在这儿?”山洞内陈设简朴,靠内墙设有一张石床,石顶由玉石雕刻而成,吊着一盏亮明的灯盏,这这灯盏的外形很令人羞耻,是墙壁上雕刻之物的形状。
看这架势,有人生活的痕迹。
野人?
能生活在陡峭的山洞中,除了野人,卿尘实在想不出其他动物来,猎户都生活在山下,谁没事把家安置在这幺小的山洞中,就一张床和那盏说不出怪异的灯盏,空无一物,况且那床能不能躺得下一个成年人,都成问题。
卿尘怀着胆颤的心,在墙壁上一通乱摸,没遇着什幺意外的情况,收回手,将火把重新点燃,准备打道回府。
他就再没地儿去,也不会选择一个淫窟住下。
人间繁华万千,总有一家客栈有空房,欢迎他住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