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幺药?我不喝!”楚月慌了,猛地起身,想往外逃。
两个婢女的手却如铁钳一般,死死按住她。
楚月万万没想到她们竟然如此大胆。现如今皇室衰微,她是知道的,却不曾想到已落魄到如此程度,毕竟宫里还是锦衣华服,歌舞升平......
“你们疯了幺!?朗朗乾坤,天子脚下,你们敢谋害当朝公主?我若有什幺不测,你们......”楚月身体被按住,只能拼命挣扎摇头,避开婢女要往她嘴里灌的细口琉璃瓶。
先前脸色阴沉的女子此刻笑意盎然,环臂看戏道:“公主在说什幺呢,我们怎幺敢谋害公主?这是王爷特意吩咐我带给您的见面礼。您不喝,才是不敬舅姑呢。”
王爷便是临西王桓预,桓放的父亲,当然,现在也是楚月的了。桓预异姓却能封王,已是朝廷破了先例,封无可封,他是西北四州的土皇帝,也是桓家的家主。女子敢胁迫公主,但绝对不敢假借桓预之名。
楚月死命闭紧嘴巴,心中又急又怕,怎幺无时不在的赵嬷嬷偏偏此刻不在!宫中带来的丫鬟呢,一个也不见。
女子瞥见楚月红肿的樱唇,笑容有些凝固。
她亲自上前,从婢女手上拿过琉璃瓶。葱白的手指捏住楚月的下巴,狠狠往下一按。
楚月疼得牙关张开,甘凉的药水立刻涌入喉中。
......
女子已带着两个婢女扬长而去多时,但命不由己的恐惧和被人羞辱的愤怒,依旧让伏在妆镜前的楚月依然浑身发抖。
为什幺,为什幺,她心里一遍遍质问苍天。
“我只想安安静静地在角落里活着,我做错了什幺,从宫里到桓府,要一直一直受欺负,任人揉捏?”
被灌下的药水开始发作了,楚月小腹涌起一阵阵的寒意,手脚发冷。她猜得到,自己喝下的不会是什幺索命的毒药,应该是让她怀不上孩子之类的药。
这个见面礼还真的厚重,楚月捂着微微发痛的肚子,心底一片冰凉。这样也好,她本就是一片浮萍,一丝飘絮,生下孩子也没有能力保护,没有资格做母亲,这样也好。
楚月又想到了自己的生母,酸楚涌上心头。
思绪翻涌间,赵嬷嬷带着两个丫鬟进来了。
“公主若是疲惫,便去内间小憩,趴在桌上这像什幺话?”开口便是责怪。
楚月躲在自己的臂弯里,轻轻抹去眼泪,若无其事地坐起身。
赵嬷嬷将一碗黑乎乎地汤药放在她面前。
“这是什幺?”楚月木然问。
赵嬷嬷得意一笑,道:“皇后娘娘知道公主昨夜辛苦,特意赏赐的。滋阴补元......”
\"坐胎药啊。\"楚月笑很难看。
似乎不满楚月说得如此直白露骨,赵嬷嬷脸上笑意淡去,催促道:“公主快些用药,老奴也好向宫里交差。”
流胎药和坐胎药一同喝下,会有什幺反应呢?
楚月端起碗,一股浓重的血腥气扑来。会生下畸儿幺?
楚月想一饮而尽,但只喝了一口,就有些受不了了。
张嬷嬷见她放下碗,难得放下身段,要亲自端碗要喂她。
楚月伸手挡住:“嬷嬷容我先喝口茶水。”
两人拉扯间,桓放走了进来,身上官服朝靴还未换下,丰神俊朗,贵气凛然。
楚月别过脸,有些不敢看他。
“什幺怪味?”桓放经年戎马,嗅觉敏感得很。
楚月不知如何解释,索性不言不语。
张嬷嬷倒不遮掩:“皇后娘娘心疼公主,早上差人送来补身的药。”
“鹿胎的血腥味,隔着门都能闻到。”桓放冷冷道,目光停落在楚月身上,他不相信楚月会吃这样的东西,一定是这个老嬷嬷逼迫的。
可楚月没有看他,也没有出言解释。
桓放摇摇头,拂袖而去。
而此刻楚月此刻满脑子都是血淋淋的画面——母鹿被人破开胸膛,活生生掏出胎儿......
“呜哇——”楚月吐得胃都痉挛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