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轻轻地把面具往上擡,下巴和嘴她见过,再擡高一点,哇,鼻子好挺啊,再高一点,闭上的眼睛好像颗小核桃啊!
再高一点!
整个面具都被她掀开了。
小月一阵狂喜,这个男人,目测不超过十八,好俊俏啊。
她这是一个大姐占了人小弟弟的便宜啊!
那幺现在问题来了,她该怎幺样不动声色地把面具盖回去?
好了,问题解决了,她不用也没机会盖回去了。
因为这个上一刻还睡颜温柔的男子,甫一睁眼,就变成了一座能冻死人的冰山。
小月被他清寒的双眼钉在了原地。
“你在笑什幺?”少年把头往前伸慢慢逼近她,声音冰凉。
好可怕……
小月不敢乱动,他的眼下一片乌青,也不知是常年没睡好还是有什幺病,让他的杀气带了丝阴森。
“你刚刚故意勾引我,是想看我长什幺样?”他压低了嗓子问她。
小月赶紧摇头。“我是突然……对不起,对不起,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他苍白的嘴角突然带了个弧度,小月姑且把那算做笑容,她讨好地笑道,“我以后乖乖的,真的,我错了,谢谢你的原谅。”
下一刻,小月也没看清楚他这幺动作的,他的匕首就靠在了她脖子上,他看她的眼神像在看一个死人,他的匕首慢慢往前推,刀刃划过她的脖子,很锋利很快,她都没觉得怎幺痛,就感觉温热的血流了一身,她没穿衣服,那血就洋洋洒洒地流到了她胸上,在乳间汇成小小的溪流。
她就要死了吗?
她衣服都没穿,他估计也没兴趣给她穿衣服,她就要这幺赤着死了吗?她知道她这辈子活得没什幺尊严,也知道她就是个贱人,可是这赤果果的,也太羞人了。
“求你。”小月听见自己干巴巴的声音。
他年歪了歪头,她明白他示意她继续。
小月感觉血落到了大腿上,一股铁锈味钻进她鼻子,她想,原来他身上不是铁锈味,是血的味道啊。
“我想,穿一件衣服,穿完,你再继续割吧。”
他表情一僵,又垂目看了眼她的身子,白花花的嫩肉和血的颜色。
之前这身子还取悦着他,马上,就要变成一具暴尸荒野的尸体了。
他的眼神透着点遗憾,但也仅仅是遗憾。
他的匕首挪开了,小月脖子痛得很,她怕自己一动撕裂得太厉害,还没穿完就死了,所以她很慢地摸索到了衣物,一件一件,十分认真的穿上了,就像给自己入殓。
“砰砰砰。”一阵急促的叩门声,“老八,怎幺了?我闻到血的味道了。”
他年扬声应道:“不小心弄伤了个妓。”
“没事就好。”门外便再没了声响。
小月已经穿好了,她坐得很正,伤口还在大量出血。
他的武器是特殊材质做了,划出的伤口轻易愈合不了。
她看着他,非常平静,就像当初他那幺突兀地带走她,就像他不给任何解释要弄她,就像任何时候,任何事情,她都能平静地接受,没有抱怨,没有不甘,只有忍耐和顺从。
当初带她回来的时候,外面的女人必然要调查检验一番,她的身世没什幺问题,只是个普通的村姑,从小被打骂着长大,长得大点了便卖给了有钱的老爷子做妾,不反抗不怨恨,很顺从的女人。
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村姑。
可是当她这样平静的正视他,静静地等待最后一刻的时候,他却觉得她并不普通。
普通的……不是应该求饶幺,求饶,哦,刚刚她也求饶了,那也没什幺特别的。
没有一个不杀她的理由。
他的匕首轻轻抵在了她胸上,慢慢往里推。
如果有,那也是她的这种对困境的平静和顺从,像极了他吧。
“八爷,别误了时辰。”门外的老妈子催促道。
男子手一顿,从她胸口拔出匕首,他居然玩得忘了时辰!看着倒下的女人,哼了一声,你是该死,让你老是误我事。
好痛。小月觉得好痛,她的视野越来越模糊。
仿佛听到老妈子问他,“扔吗?”
他急急地换了衣服,说了声,“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