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郊清凉景致怡人,阮珣灵兴致来时便同丫鬟在花园里扑蝶嬉闹,翩跹中不期然对上一张俊美的脸,惊的她倒退几步,质问道:“你是谁?”庄子里怎幺有外男?
凌述驻足停下,扶靠在假山旁微微喘息,不过几步路胸口的伤就隐隐作痛。
“姑娘~”丫鬟上前在阮珣灵耳边低语几句,她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是他呀!那日匆匆一眼她就觉得这人长的定是不差,没想到洗去脸上脏污后竟是如此惊艳。
阮珣灵第一次知道男子也能生的这般好看,她最为骄傲的便是自己的容貌,自认无人能与之相配。骤然见到一个能与之媲美的男人,玉白的颊边升起淡淡的粉,一时没了言语。
少女身姿窈窕,巧笑嫣然,半遮脸打量他时,清澈灵动的眸子水光潋滟,无端让他想要占有。
微微颔首,凌述谢道:“多谢姑娘救命之恩。”
“不必,公子如何称呼?”询问男子的名讳未免有些不矜持,可话已出口…阮珣灵咬着下唇暗自羞恼。
直视着少女越发娇艳的脸,男人依旧是那副淡然无波的语气,“在下凌述。”
‘咳咳咳’凌述掩嘴咳嗽,惨白的脸上毫无血色,阮珣灵赶紧让人搀扶他回去休息,凌述擡手拒绝,自己一步一步走了回去。
“朝中有哪家凌姓公子是我未曾见过的?”阮珣灵询问身侧的大丫鬟。
“没有啊!涪陵城里数得上名号的哪家公子不仰慕姑娘,也就是姑娘瞧不上他们罢了。”
丫鬟见自家姑娘对凌述感兴趣,遂说道:“这位公子伤的这般重,才几日就能下床走动了,想来要不了多久便可康复。”
“婢子还听说,当日凌公子就醒了呢,只不过不让人近身,这些日也不让人伺候,下人都是把吃的放下就走。”
“是吗,真是可惜了……”
可惜?可惜什幺阮珣灵没说,丫鬟也不敢越矩。
一晃三月过去,凌述的伤也好的差不多,除了不能动内力,都已无碍。期间,阮珣灵来找过他,字里行间都是让他赶紧走的意思。凌述寒凉的眸子一扫,看得阮珣灵心中怯怯,她安慰自己凌述不过是个来历不明的人,这里是涪陵,是她家。如此一想她瞪了他一眼,傲娇的挺直了腰杆,“留你养伤已是我大度,你赖着不走是何居心,若是让人知道还不定要如何编排,我不管,你今天就收拾东西走人。”
少女娇蛮无礼的赶人。
“如何才能留下。”内伤未愈,不宜回去。
“留下,也不是不可以,不过……”
“如何?”
阮珣灵眼珠滴溜溜一转,“你要当我的仆人,我家又不是开善堂的,不养闲人。”
“好。”凌述应承。
“从现在开始,你要随时跟在我身侧,就、就…”阮珣灵想她还缺人做什幺呢。
少女冥思苦想的模样看在凌述眼里,他勾了勾唇角,“做你的打手如何,若有人不长眼招你惹你,我便替你出气。”
“这个好。”阮珣灵抚掌而笑。
回府那天,凌述跟在旁侧一同回去,他身姿修长,气质凛然,一袭粗布衣裳也掩盖不住他的光芒,站在一堆人中鹤立鸡群。
阮夫人一眼就看到有个生面孔,她拉过阮珣灵悄声说道:“你这出趟门怎幺带了个男人回来,这,这要是让太子知道了,可了不得。”太子早已表明心意,只等阮珣灵及笄便迎娶她为太子妃。
“阿娘,您说什幺呢,他就是个下人。”
“是吗?”阮夫人狐疑的看了一眼凌述,瞧这通身的气度,怕是哪家公子哥故意接近女儿。
“好了,阿娘我也累了,有什幺事改日再说吧。”阮珣灵挽着阮夫人的手臂撒娇,阮夫人向来疼爱她,一听她累了嘘寒问暖的让她去休息。
“你,过来给我研磨。”少女盛气凌人的指使凌述为她做事。
偷偷瞄着凌述冷沉的侧脸,阮珣灵嘴上不说,心里却是欢喜,男人清俊无暇的脸每日光看着都是赏心悦目,足以令她心情愉悦。
时光飞逝,凌述已在阮府待了一年有余,或者说是在阮珣灵身边,他早已痊愈,却迟迟不离开。
‘噗通’石子砸入湖面激起一圈圈涟漪。
阮珣灵愤愤说道:“不过一个旁支,也不知哪来的底气,竟向我炫耀来了。”她说的是父亲同族表兄的女儿,虽有血缘关系却算不得亲近。偏偏阮禾蔌总爱来招惹她,今儿个带着不知哪来的字画,当个宝贝似的非要邀她品鉴。她碍于面子应了,阮禾蔌便洋洋得意,聒噪的很,好容易人走了,憋了一上午的气没处发,她便坐这生气来了。
凌述负手立在侧,静静听她诉说,看她发泄。
“她就是嫉妒我,偏来惹我不痛快。”
“哼,等我嫁给了太子,就是太子妃,日后太子登基我就是皇后,谁人见了我不得行礼跪拜,看谁还敢对我不敬。”太子喜欢她,她也有意嫁与太子,只等她及笄入主东宫。
男人眼里光影重叠,冷声道:“帝王后宫佳丽三千。”
“那又如何,皇后只有一个。”阮珣灵扬起下颚,一脸坚定。
凌述眉眼冷沉如水,一言不发转身离开。
“欸……”看着男人的背影越走越远,直至不见,阮珣灵垂下眼眸,几许落寞,心里有些失望。
她并不喜欢太子,可她爱荣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