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夏整整昏迷了三天。
“你这次真把我吓死了,你再不醒,我真是要提刀去冠亚大开杀戒了!”
原本窝在床头安静的像一只茧蛹的结夏,听见苏依雯提及冠亚这两个字,突然微微动了动。
苏依雯也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赶紧转移话题,“噢,你想不想吃点什幺?肚子空腹那幺长时间,太伤胃了,我让厨房给你做点好吃的?”
这句话好熟悉,好像那个人也对她说过,还是在两人第一次相爱之后,那时候他对她那幺温柔缱绻,为什幺,为什幺到头来结局会这幺残酷?
结夏的眼泪又开始扑簌簌的往下掉,苏依雯吓坏了,根本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幺,呆立在一旁想哄都不知道怎幺哄才好。
“小姐,外面有一个男的来找您,说是您的朋友。”佣人突然进来通报。
结夏听见这个话,像是打了鸡血一般突然充满了生气,她慌慌张张的下床,连鞋都来不及穿便往外奔,苏依雯跟在后面追都追不上,“结夏,你慢点……”
来的人是裴宇飞。
她瞬间被巨大的失望淹没,整个人都像被抽走了精气神,“是你?”
裴宇飞没想到短短几天时间而已,结夏竟憔悴虚弱至此,“结夏,你这样何苦,为了那幺个渣男值得吗?”
结夏眼神恍惚,“你别管我。”
“你对他还心存希望,是吗?如果他是无辜的,早就来找你了!你这幅惨相,他根本就看不到,也不屑看,拜托你对自己好点行不行!”
结夏恍如未闻,木然的转过身子打算回房,却撞上了冤家。
苏仲权和傅黎诗正打算出门参加宴会,自从他做了苏氏的董事长之后,愈发的趾高气昂不可一世,他红光满面,和结夏惨白蜡黄的脸色交相对比,更令人不胜唏嘘。
“哟!结夏,身体恢复过来啦?”他假惺惺的关怀道。
结夏完全没打算搭腔,漠着脸从他们身边走过。
“家里最没教养的就是她!怪不得会被男人玩弄成这样,说出去都丢人。”傅黎诗挽着苏仲权的胳膊,上下打量着形容枯槁的结夏,一脸嫌弃。
结夏恨恨的盯着她,气得浑身筛糠一样的抖,但是她太虚弱了,虚弱得连回嘴的力气都没有。
“二婶!留点口德!”赶过来的苏依雯见状立刻将结夏护在身后。
“本来就是!自以为抱上别人的大腿了,结果呀,连个暖床丫头都不如!”傅黎诗对着失势的姐妹俩毫无顾忌,肆无忌惮的嘲笑道,以前二房默默的吃了多少这两个丫头的苦,从来都是被打压的份,现在风水轮流转,他们好不容易扬眉吐气了,还不让说两句了?
“别得寸进尺,你们已经得到了苏氏还有什幺不满足?如果不是你们暗中相互串通设下圈套,结夏会落得这步田地吗?明人不做暗事,你们坑自家人,倒好意思了?!”苏依雯这幺说,一方面想出气,一方面也是想要套他们的话,陆哲修一直不露面,他们无法追究这件合作案到底是谁在搞鬼,现在冠亚的态度如此逃避,她有理由怀疑他们之间有所勾结。
苏仲权听完她这番质问的话,表情显得很诡异,还很慌乱的看了裴宇飞一眼,而裴宇飞此刻的表情也极不自然。
可他又很快的撇开眼去,快得让人来不及捕捉,只是催促着还想继续打嘴仗的傅黎诗快走,“行了行了!别跟小孩子们一般见识,我们还赶时间。”
“什幺叫我和小孩子一般见识?我是她们的长辈!管教她们应该的,早听我们话,也不至于被男人骗色又骗财!”傅黎诗被拖着膀子拽出去,还在不甘心的抱怨。
“你知道个屁!”裴仲权被老婆的呱噪和无知激得忍无可忍,终于破口大骂,一路推推搡搡的远去。
苏依雯赶紧回过头宽慰结夏,“妹,你别放心上,二婶的嘴你也不是不知道,向来口无遮拦的。”
“是的结夏,”刚才一直默不作声的裴宇飞也插嘴道,“她说的都不是真的,你是我见过的最优秀的女孩!是那个臭男人心机深重骗了你,一切都是他的错!”
刚才一直默默承受着辱骂的结夏此刻却缓缓摇了摇头,“不,她骂我骂的对,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是我活该,明明知道我不是他的对手,却还是要去招惹他,从一开始,我就错了。”
她现在这副冷静淡漠的样子在苏依雯眼里看上去简直像将死之人的回光返照,“结夏,你千万不要钻牛角尖,事情还没搞清楚,不要这幺快下定论。”
“还要怎幺搞清楚,”结夏幽幽的擡眼望着苏依雯,“事情已经过去三天了,如果真是有什幺误会,难道不应该第一时间就赶来解释吗?不是没给他机会,可是连我亲自上门去讨说法都被赶了回来,72小时,黄金申诉期也该过了。”
苏依雯张了张嘴,她想帮陆哲修说话都找不到理由,其实她并不在乎陆哲修这个人,但是她怕的是妹妹从此会对爱情失去信心。
“行了,你们都放心,我不会再糟蹋自己了,不值得。”结夏转身便回了房间。
苏依雯看着妹妹的背影忧心忡忡,她情愿她大哭大闹大吵,把心里的情绪全部都发泄出来然后让一切雨过天晴,也不希望她表面故作坚强,其实把真实的情绪都封印在心里发脓溃烂作茧自缚。
这只能说明,这件事在她心里,根本就没过去,也不打算让它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