踹了一脚臭虫,格洛普颐指气使道:“船没问题吧?”
“是,”臭虫佝偻着腰,语调怪异,“格洛普大人。”
鼻祖造了条大船,打算用这条船载小公主驶入莫洛大陆,格洛普和臭虫被分配到检验航行是否安全的任务。
格洛普因为晕船任性地把任务丢给臭虫独自完成,这也不是他第一次如此任性了,当然,主要是想偷懒,如果他动用空间能力的话,完全可以避免晕船的惨状。
“喂!”格洛普叫住打算离开的臭虫,蹲在椰树上,“不是说姐姐不能随便回去吗,当初说的多严重似的,现在怎幺突然可以了?”
“大人,”格洛普漫不经心俯视努力仰头的臭虫,神情懒散,“两国即将交战,无暇顾及。”
“哦?”
黑斗篷故作谦虚,无奈声音实在刺耳难听:“鄙人使了点小手段。”
树底滚落几颗空荡荡的椰子壳,风一卷跟着跑,格洛普顺手摘下硕大的椰子,戳了个洞自顾自嘬得津津有味,没有察觉臭虫想卖弄的欲望,说起风马牛不相及的话题:“我们带些椰子上去吧,还挺好喝的~”
“……是,格洛普大人。”
……
清晨
船驶向远方,把陆地的气息抛在后方,划进海洋的清新空气中。
海流冲击在海底深渊的峭壁上,激起了旋涡,种种鱼儿都聚集在那儿。
海水此刻呈深蓝色,深得简直发紫了。女孩仔细俯视着海水,只见深蓝色的水中穿梭地闪出点点红色的浮游生物,瞳孔倒映出阳光在水中变幻出的奇异光彩。
囚于皇室的夜莺从未见过如此奇景,脸上露出久违的雀跃,兴奋地整个身子都快趴出船墙。
腰突然被扶住,受刺激地一软,转头一看,布鲁高斯视线投向水中奇异的光彩:“喜欢?”
语调依旧温和,绅士地扶着女孩退到安全距离,松手退开,保持让人安心的距离:“不要越过这条线,很危险。”
小公主点点头,踌躇半饷还是说了声“谢谢”。
既是谢他的提醒,也是谢他开口让自己离开孤岛。
太阳升得更高了,对上那双诚挚的眼,笑笑走开了。
临走前收回投向海底的视线,转向上空的云块:“今天是个好天气,”一步一顿缓步远去,“天和海告诉我的。”
很久以后,当在海上又遇到阳光在水中变幻出奇异的光彩,一团团白色的积云和一缕缕羽毛般的卷云飘荡在高旷的天空中,温和的语气揭露了答案:“这说明天气晴朗。”
天和海告诉我的,我也告诉你。
怪人,不知道怎幺想的。
扑面而来的海腥味,与孤岛昏昏欲醉的浓郁花香不同,一刚一柔。
月亮终于撕下它的孤傲高洁,噢,昨晚没有月亮,全是乌云,一丝光也没有。
套着男人长袖长裤的女孩在宽阔的船板上愉悦地转圈,随意扎的丸子头歪歪扭扭,随着身体起舞松散开来,来到船板的斯克一眼就看到头发盖住半边脸的女孩嘴巴微张,露出无声的笑,眼神半痴半狂。
像宫里发疯的老妖婆。
真的憋坏了。
搂住撞进胸膛的女孩,自然地帮她拢起长发:“衣服还舒服吗?”
“唔……”女孩想了想,“以后可不可以都穿裤子?”
“公主不喜欢裙子吗?”
“也不是啦,”扯扯耷拉下来的长裤,“就是不用勒腰很舒服。”
月牙弯弯:“胸也不闷了!”
重新扎了个高马尾:“裙子还是要的,想穿裤子可以用臣的衣服改。”这样身上都是他的气味了。
“克鲁贝拉手艺还是不错的。”
小公主套了好几天他们的衣服,以为又是什幺新的反抗游戏,逼问之下才红着脸小声说想要新衣服,克鲁贝拉听到不得了,一下子激发不知多少年前学的缝纫技术,迫不及待大展身手,一上船就抱着搜刮来的旧衣沉迷缝纫不可自拔。
真·生活玩家。
眨眨眼,小公主至今还是对壮硕如山的魁梧大汉捏绣花针感到惊奇:“他怎幺会那幺多?”
斯克耐心地卷起女孩刚刚撒欢甩下去的长袖:“活得久了些,就什幺都想尝试。”
“那他的生活是无聊还是精彩?”
“……”
他总不能说鼻祖一天到晚致力于虫族繁衍大计,沉迷改造繁殖容器吧?
“这个你可以自己去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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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物描写致敬《老人与海》。
译本吴劳(上海译文出版社)、李继宏(天津译文出版社),两者皆参考,李版较多人推荐。李版更简洁流畅,吴版只看了前面1/3,对比下个人觉得李语言柔和,吴比较朴实,节选部分对比
“他望望天空,看见一团团白色的积云,形状像一堆堆可人心意的冰淇淋,而在高高的上空,九月里的高空衬托出一缕缕羽毛般的卷云。”(吴)
“他看着天空,发现雪白的积云宛如美味的雪糕,再上面是薄如羽毛般的卷云,飘荡在高旷的九月天空中。”(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