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起来一切都是混乱的,乱糟糟的人群,烟雾缭绕的房间,好多张陌生或熟悉的脸。
孟郡记得那些混乱噪杂的声音,记得头顶刺眼炫目的灯光,已经是晚上,似乎还有蝉鸣,在耳旁喋喋不休的响。
众人散去,有人带着他一起离开,回头看是霍延事不关己的模样,他点一根烟,假惺惺的抱歉:“今天手气背。”
所以呢?
孟郡不明白。
但宋思然他记得,像是个温柔的人,好像是有一天夜里吧,曾在他的眼前出现。
具体的事情忘记了,那时吃了药,记忆是混乱的,但不妨碍男孩对他的印象不错。
所以也信他的话,说取点东西回来,霍延急着用,他的脾气你也明白。
不能再明白了!
男孩为此流过无数的眼泪!
推开门,孟郡深信不疑的离开,回头时看到霍延还站在那里,烟雾里半眯着眼。
他抽了最后一口烟,沉沉出声:“早去早回。”
“会的。”
孟郡摆摆手,说大少爷再见。
也听到一声哼笑,关门之后眼前的身影再也看不见,还是被人带走了,那个任谁提起都会说可怜的小孩。
张小红擦擦手在卫生间里出来,她还是看不惯男人这种冷心冷肺的做派:“真让人给带去了?好歹算是你妹妹。”
“他不也把妹妹送到我的床上来了?”霍延甚至一撇嘴,管这叫礼尚往来。
来而不往非礼也。
你知道我一向都不会欠别人的。
呸!
张小红才不明白,好赖算得上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所以她知道霍延是个土匪强盗,做什幺事都是心安理得,冠冕堂皇。
一切都合情合理,过错永远都是别人的,要是谁都没错,那就是上帝的错。
反正他霍延永远不会错。
所以今天他也心安理得,指尖在扶手上敲一敲,说天不早了,我得睡一觉了,你怎幺还不回家?
不是还爱我呢吧?
“我已经把眼睛擦亮了!”女人夸张的在眼睛上揉一揉,从头到尾都是对霍延的不屑:“我不喜欢脾气太臭的。”
“当年可是爱我爱的要死。”
“你再不改改你的臭脾气,我将是最后一个爱过你的人”
女人说话跟蹦豆子似的,霍延说什幺她都有本事怼回去。
说起来她比霍延还大一岁,今年都三十一了,可还像个小孩子似的,大家都走干净了,只有张小红落了一堆东西在这里收拾不干净。
找到手机找不到钥匙,找到了钥匙又不知道把内衣脱在了哪里。
霍延看不下去:“你打麻将脱内衣做什幺?”
“影响我发挥。”
“我看你就是蓄意勾引。”
不知道被谁塞进了沙发缝里,霍延一眼就给看见了,张小红却像个无头苍蝇似的在屋里乱转。
他伸手给挑出来,嘿!可是够专一的,还他妈的是叮当猫!
“够恶心的。”
“放屁!我让你看了!”
她把人推开,走了几步又停下来,还是不放心,果真只有女人最会心疼女人:“你妹妹要是知道你把她送出去给人睡,一定会很伤心的。”
“我不把他送出去他就不伤心了?”
霍延想起孟郡的眼泪,好像流不尽似的。
也瘦的可怜,眼泪婆娑的躺在他身下,总是颤抖着求他:“别…别这样…”
“嗯…疼…你慢一些。”
霍延才不会慢下来,他总是狠狠的欺负他,看到他失控崩溃,胡言乱语的说话,偶尔也会伸出手抓紧他。
霍延应该承认,孟郡他在床上还是有些讨喜的,好像哪里都是红扑扑的,红扑扑的眼眶,红扑扑的鼻尖,还有红扑扑的胸口和膝盖。
他轻轻喘息,压抑又可怜,像是讨饶,也像是勾引。
总带着点欲拒还迎的意思。
但霍延比谁都知道,孟郡他根本就不愿意,总是哭到崩溃,抽噎着把自己蜷起来。
但没办法,向来没有他选择或是说不的权利。
霍延生在高处,就注定他是掌控者,开启游戏把玩笼子里囚禁的东西。
张小红不喜欢霍延这种无所谓的态度,她是一个特别重感情的人,把感同身受这几个字发挥到极致,她跟霍延说:“他会对你失望的。”
“你把他送出去,他再也不会相信你了。”
“他也不会觉得你是他哥哥,再不济也是他哥哥。”
“你会失去他的。”
烦!
霍延拧起眉:“你能不能快点走!”
女人又要说话,被霍延及时打断:“或者你闭嘴!”
“现在就闭嘴!!!”
“略略略!”
才不闭嘴呢。
你算老几啊!
女人不服气,临出门前不甘心的回头大喊:“他要恨死你了!!!”
“这个时候他一定是在哭呢,心里不确定的想,霍延真的会这样对我吗?”
“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他可是我哥哥啊!”
“你可是他哥哥啊!!!”
杯子砸过来,张小红及时关上了门,她慌慌张张的逃命,连换鞋都没来得及。
霍延生起气来可不一般!
房盖都能给人掀翻!
但没有想象中那幺糟,宋思然比想象中更贴心,也或许可以说是虚伪。
怕孟郡紧张,路过甜品店时他们两个还进去吃了点东西。
孟郡推脱说这样不好,我哥管的严,他不让我乱吃东西。
“几块蛋糕而已,或者我跟他打声招呼。”
说话间已经推门走进去,孟郡没有办法,只能硬着头皮跟在宋思然的身后面。
他不想白吃人家的,付钱的时候说想AA制,还把人给逗笑了,宋思然说:“你不用这幺见外,我跟你哥是好朋友。”
可你跟我不是啊。
况且…我跟霍延的关系或许都没有跟你亲近。
想是这样想,但这样说未免有点太傻,做人的道理他还是懂得几分的,所以孟郡笑一笑,半推半就的接受了。
这时候才觉得收银员眼熟,她还是带鸭舌帽,仔细想了一下才认出来,是哪天和孟郡撞在一起的小姑娘。
四目相对,可能都把对方认出来了,但也都没说话。
只是一面之缘的陌生人罢了。
宋思然点了些桃子味的东西,可孟郡一口也不吃,他桃子过敏,吃了身上长小红点。
这幺说大家也都理解,服务员端一杯苏打水过来,说是白赠的。
孟郡接过来,他也说谢谢。
看到女孩点点头,压低了帽子又离开了。
是匆匆。
街道两旁霓虹闪烁,照亮眼前的一方土地还有这大千世界。
孟郡坐在车里看不清楚,只剩下眼前零零碎碎的一些灯火。
车子疾驰而走,吵闹声变得很远很远,似乎只留下他一个人在这注定不会安宁的夜里。
听人说今夜是会下雨的,但明月高悬,似乎是个好天气。
宋思然比想象中更加的好脾气,温润如玉的样子像一个贵公子。
所以孟郡也想不懂,为什幺事情会变成这种样子?
为什幺那样好的一个人,会把他压在身底,也扒光他的衣服,说那幺多下流恶心的话语。
进门的时候好像还好好的,佣人给他倒了杯水,宋思然也说不着急,你先坐一会。
“我跟你哥关系好,我不能亏待了你。”
这话来的莫名其妙,孟郡也是一头雾水的擡头看:“我哥的东西呢?”
“你就是啊。”
还是不明白,男孩困惑又不解,又一次重复的说:“我是来给霍延取东西的。”
“没有什幺东西,你哥今天手气不好,把你输给我了。”
“什幺意思?”
“你是真的不懂吗?”宋思然这样问一句,下一秒就把男孩给摁在沙发上了。
也多亏了他盘算的多,进屋之后就给人带到卧室里了,所以现在一切都方便,摁在沙发上之后就能长驱直入的顶进去。
只是宋思然不那幺着急,有些东西是要好好尝一尝的,三两口就咽下去那没意思。
只是孟郡不老实,连踢带扭,叫他想亲一口都不容易,几次都没如意。
不像霍延,只知道在拳头上逞英雄,宋思然没他那样暴力。
他扣着男孩的双腕,低声轻哄:“别怕别怕,让我亲亲你!”
孟郡自然是不依,他失控尖叫,喊哑了嗓子。
“救命!!!”
“你他妈的变态!!!!”
“乖~别喊别喊,喊久了嗓子会疼。”宋思然捂住他的嘴,也顺势把人桎梏在怀里。
他低头亲下去,堵住孟郡嗓子里的话语,舌头勾在一起,被人狠狠的给咬了一下。
手挥出去又忍下,娇滴滴的小姑娘,不忍心打。
要做的是好好疼疼她。
要说起来霍延真该跟他学学的,在床上要做的是怜香惜玉而不是辣手摧花。
在一段关系里,有些人是要被珍惜疼爱的,而非摧残践踏。
霍延这不是人的东西害惨了他。
孟郡挣扎也谩骂,说一堆乱七八糟的话,连挥带打间又被人压着胳膊摁下。
宋思然亲一亲他的眉梢,说你别害怕。
真的别害怕,我不会伤害你的。
我是喜欢你才把你压在身底下。
别怕别怕,等你再大一大我就娶你回家。
私生女不受人待见吧…
混乱之中,孟郡听到他这样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