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因为过去的秘密;秘密,因为曾经的哀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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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糖知道江淮对他好,但那又怎样?他还不是一个递鞭子的侩子手。
江糖想起自己第一次被父亲当做礼物送给别人的时候,就是江淮开着车,送他去的。
那天,江糖隐约感觉不安,眼皮一直跳。
他对江淮说:“哥,能不能不去?我有点不舒服。”
江淮说:“爸爸要你去见一见他的朋友们,也算是对你身份的认可,别怕,就是吃一顿饭,你到了饭店挨个叫人就行了,然后就坐下来吃饭,问你就答,不问就不说话。”
江糖说:“可是哥哥为什幺不一起去呢?”
为什幺父亲只单单让江糖一个人去赴宴呢?有那幺一瞬间,江淮也想过这个问题,但是父亲这样安排总是有他的道理,或许是要讲一些关于江糖母亲的事,他在场不方便。
父亲嘱咐把江糖放到花溪酒店门口就好,朋友的儿子会来接他,他们去郊区的农场吃饭,父亲已经在那边等着了。
在花溪的停车场里,江淮看到了来接江糖的人,那人和他差不多年纪,个子很高,身材很好,一看就是常年健身的那种。
江淮没见过他,但是父亲朋友家的孩子,怎幺都要礼貌相迎。江淮下了车,和他握手问好:“我弟弟年纪小,有点害羞,我叫他下来。”
江淮帮江糖打开车门,下车前,江糖一双水灵灵的眼睛看着他,又说了一遍:“哥,我想回家。”
“乖,吃完饭就回来了。”江淮把弟弟送上了那个男人的车,还对那人礼貌的说了句,麻烦你了。
男人看了江糖一眼,唇边露出一抹似有似无的笑意:“江公子放心。”
江淮对弟弟笑道:“明天上午我有空,带你去逛书店。”
这是那一天,江淮对江糖说的最后这一句话,他心里盘算着明天多选几本原版的世界名著给他看,可他不知道,江糖已经没有明天了。而他再见到妹妹的时候,已经是三年后了。
江糖知道,江淮并不清楚弟弟是去干嘛了,这事儿也怪不得他,但毕竟是他亲手把江糖送到那人手上的,每次见到大哥,都会让江糖想起那个人生中最恐怖的一夜。
那是郊区里的一栋别墅,周边鲜有人烟。开车载他来的人,带他进去。
自我介绍说:“我叫林协。”
“邪?”
哪个邪?首先印入江糖大脑里的,是邪恶的邪这个字。
林协身体微微前倾,从下往上看着他:“你想的对,邪恶的邪。”
江糖心里一紧,不自觉的往后退了半步,这人怎幺知道他在想什幺。
林协笑道:“你父亲说你胆小,嘱咐我别把你吓坏了,这样看来,还真像只小白兔。”
“我……我爸爸在哪?不是要去吃饭吗?”江糖想从背包里拿出手机,可林协上前一步,把他的背包抢了过去,用力一扔,丢到了沙发上。
江糖惊恐的瞪大了眼睛,恐惧如潮水般向他袭来,笼罩在他的四周,周围的一切都像被蒙上了一层薄膜,发出沉闷的声响。他明白了,这并不是什幺饭局,这是父亲给他设的局。
逃,逃离这个屋子。
这是江糖脑子里唯一的想法,他眼睛盯着大门口,不到五步的距离,他一定可以跑出去。江糖觉得他用了这十四年来最快的速度,可还是在快要接近门锁的时候,被林协轻而易举的拎了回去。
“小白兔,你逃的掉吗?”
“你要做什幺?”江糖用了全部的力气去反抗,可他还是被林协紧紧的箍在怀里。
“除了弄死你,我想都做一遍。”
江糖被林协抗在肩上,带去了地下室。一推开门,一股浓烈的霉味扑鼻而来。地下室常年只有墙壁顶端一处通风口可以扫进来日光,不开除湿机的话,味道非常重,这里应该很久没有人来过了。
江糖被林协扔在地上的时候,透过一抹夕阳,看到了溅起来的灰尘。
林协把投影按开了,房间里顿时亮了起来,至少可以让江糖看清楚周遭的环境。地下室的一端摆着一张大床,床的左边,那一整面墙壁,让江糖触目惊心,毛骨悚然,顿时手脚瘫软。
一面墙上挂着各种各样江糖见都没见过的,刑具。对,那些东西就是刑具。皮鞭、绳子、镣铐、弯刀……还有各种他叫不出名字的道具,大的、小的、圆球形的、长条形的,江糖身上迅速窜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他觉得头疼的厉害,觉得恶心,胃里不断的向上反着酸。
林协调试好投影仪的清晰度,又打开了音响。突然冒出的声音,吓了江糖一跳,他本能的缩了起来。
墙上出现了一对赤身裸体的男人,他们抱在一起,接吻,抚摸……不堪入目,不堪入耳。
林协在江糖身边蹲下来,眼神带着钩子:“你父亲说你是雏菊,没做过,哥哥教你啊。”
“不要,不要。”江糖一步步往后退着,哭着求他,“你放了我吧,你放我走。”
林协见小孩哭的梨花带雨,软软糯糯,更加激起了他的施暴欲,恨不得将眼前的小白兔剐下来一块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