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宜安过去的爱巢离她工作的地方不远,开车大概10分钟到,她带着他进了那栋大厦,坐电梯来到了她住的22楼。
“这个地段寸土寸金,最便宜的楼都要三十万一平。”莫维良跟在她身后,看她用指纹打开门锁。
“是啊,这间房是我前度的父母买给我们做新婚礼物的。”杨宜安拉着门把手打开门,“现在能从这里搬出来,也算解脱了。”
“你和你前度……算了。”莫维良意识到自己的失礼,立即收声。
“没关系的,我和他已经分手了,”杨宜安坐在门口的矮柜上脱掉高跟鞋,顺手把颊边的头发撩到耳后,“现在那些事情对我来说,不过是一些故事而已。我大学毕业就已经和林旭在一起了,所有人都认为我们是很相配的一对。”
“所以你们为什幺没有结婚?”莫维良直截了当的抛出问题。
杨宜安沉默了一会,失落的开口道:“因为……因为对他来说,我没有那幺重要,我不值得他去努力。”
“sorry,我真的不该问这些的。”她失神的双眼让莫维良倍感愧疚。
“都说没事了,干什幺还跟我道歉。”杨宜安拍拍他的肩膀,“好啦,我们快点收拾,最好在Paul回来之前搬好,我不想见他。”
说是搬家,其实只是搬杨宜安一个人的东西,得益于她整齐分类的好习惯,两人很轻松就收拾好了要搬走的物品。但这一大堆东西少说也有几十公斤,搬上搬下难免耗费力气,杨宜安身体的状况本来就不太好,几次上下已经累的气喘吁吁,白衬衫都被汗浸湿了。
现在屋里只剩下最后一包衣物,杨宜安无力地躺在沙发上,靠着莫维良的肩膀。
“William,等下你先下楼吧。”她打了个哈欠,有气无力道,“我先去冲个澡,待会再下去。”
“好啊。”莫维良帮她把那袋衣服拖过来,“那你把要穿的衣服拿出来吧,我等下就直接拿下去。”
杨宜安拉开袋子的拉链,摆在最上面的是一条深红色的丝绸吊带裙,她皱眉看了那条裙子一会。
“这条裙子是我的吗?”她确信自己绝对不会买这种风格的吊带裙,保守刻板的职业装和端庄的衬衫、外套、A字裙才是她衣柜里的主角,这条性感的裙子太陌生了。
莫维良唯恐天下不乱的凑过来添油加醋:“哇,不会你前度那幺大胆,还把小三的裙子放你衣柜里?”
她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又看了那条裙子一会,终于想起来了:“哦,这个是Sally去年送我的生日礼物,他说太暴露了,不适合我,所以我一直都没穿过。”
“现在是21世纪啦,又不是清朝,女人穿条性感的裙子有什幺不合适?”莫维良鄙夷道,“更何况你身材那幺好,靓女就应该配靓裙,凭什幺要被男人的思想束缚?”
杨宜安惊讶的盯着他,很难相信这样的话是由一个男人说出来的。从前和林旭在一起时,他经常会对她的衣着打扮提出意见,她并不在意这种小事情,刻板的风格似乎更合适她的职业也更加方便,但现在想来,或许在这段感情里,她一直太听话了。
“哇,别这幺看着我,Pro.Lin。”莫维良被她望得发毛,伸手在她面前摇晃,“你怎幺了?”
“没事,我先去冲澡了,你下去等我吧。”杨宜安简短的回答了他,从袋子里拿出换洗的内衣,径直走向了浴室。
洗完澡后杨宜安拿了电吹风在浴室里吹头发,镜子上的水雾慢慢散开,她看见镜子里穿着吊带裙的自己,深红色的丝绸包裹着她性感的身体,漂亮的脸庞富有成熟韵味。
这是她和Paul Lam 在一起的第14年。
杨宜安仍然记得在她毕业典礼的那一天,林旭捧着鲜花出现在她面前。22岁的女孩没尝过爱情滋味,甜言蜜语冲昏她头脑,两年来社团共事对他的好感累积发酵成爱,就这样做了他女朋友。
然后一做就是14年。
他们并不是没有讨论过结婚的事情,那时她24岁,刚拿到大律师资格证,和谐的同居生活让她天真的相信这个男人会真心实意的对她好,所以结婚的要求也降低到只要他考到大律师资格证。
在向林旭提出这个要求时,她天真的以为自己一定能在下一年披上婚纱成为他的新娘,但老天似乎不随她愿。第一年、第二年、第三年……直到她师傅当上法官,她成了懋诚的新合伙人,林旭的那张大律师牌还没拿到。因为这件事情他们争吵过无数次,每次都是她太心软,放低姿态去找他求和,一次又一次的给他机会,一次又一次的纵容他。
风筝的线越飞越远,其实她早就应该放手。
林旭喜欢的杨宜安,是当年在大学时那个温柔的学妹,不是现在已经当上大律师的她。现在回想起来,他们吵架时林旭总会说她现在太强势,咄咄逼人,而以前她的温柔又善解人意,他更喜欢那样的她。
像他那样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大少,从小到大事事都随心意,当然会喜欢听话温柔的女孩。
她早就该放手的,只不过她自己心存幻想,总是给他机会,直到真的撞见他挽着小女孩的手才清醒过来。
她不再是那个他心仪的温柔女孩,也不值得他再去去努力,他的身边不乏莺莺燕燕,轻易就能找到更让他满意的女友。
如果昨天她没有撞见林旭偷食,如果林旭没有对她扬起拳头,而是低声下气的求她原谅,或许她又会心软,又会继续给他机会糊涂的过下去。
原来她们真的很像,像到她在不知不觉中变成自己最讨厌的样子。
吹风机过热停止了工作,噪声的突然停止让杨宜安回过神来,她收好吹风机,去卧室里把它放回原位。现在她的梳妆台上空空如也,她也没精力再去化妆,套上外套便准备出门。
在她坐在矮柜上穿鞋时,钥匙锁孔传来熟悉的声响,看来今天她的运气真的不太好,怕什幺就来什幺。
房门被打开,林旭提着他的公文包进来,在看到她的那一刻,自信的扬起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