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的老二,原是随自己妇人撒泼。
后来见着,这娇滴滴的小可怜模样,眼珠子都快掉在她身上。
向下望见她胀鼓鼓衣襟,更是一个劲儿的盯着她瞧。
老二媳妇一见怒气更甚,恨得牙痒痒。
直接上手,在白茶腰间狠狠拧一把,又将她推搡在地。
痛得白茶,当时脸色就白了。
细眉轻蹙,红唇微张的呼气,见她这般境地下还在故作娇软的摆样。
老二媳妇和老三媳妇,交换了一下眼色就要上前,拉住她,将她拖出灵堂。
这时候一直在旁,冷眼看这场闹剧的严淮。
‘砰’一声将烧着黄纸铜盆,一脚踹翻,正好跌落在老二媳妇脚边。
精线细秀的锦缎裙摆,一遇上明火就燃起来了,吓得她魂飞魄散。
口中直呼‘哎哟哟,烧死我了,烧死我了···’
急忙在原地又蹭又跺脚。
最后还是老三媳妇,眼疾手快的抓起座上茶水,一把倒过去,才将火扑灭。
严淮走过去,一脚踢开铜盆,握住白茶手将她牵起来。
白茶像只受惊小兔子,红着一双眼睛,起身后躲在严淮后面。
“二伯,三伯,你们这是作甚,在这灵堂之上任由自家媳妇撒泼骄横,是不想让我爹爹安心归去了?”
严淮这小子,虽然年纪不大,却是个不好对付的主,都说七岁看到老。
从小就是个惹事精,被自家大哥宠得无法无天。
关键又不是一般纨绔,而是有心计和分晓。
原以为刚才严淮没阻止,是默认这样对那克星。
谁知,现在倒又护起她来。
他心里打着什幺算盘,着实让人猜不透。
老二连忙上前赔笑,“严淮这是说的什幺话,你二娘不是因为大哥被这女人害死,想要替他出气嘛。”
严淮镇定自若,面上一派冷意。
“二伯这样说,是看见我姨娘将我爹爹害死了?”
这···怎幺回答,又没去偷窥,谁知道严志奇东是怎幺死的。
见老二回答不上来,严淮又对着二娘笑。
“那是二娘亲眼看见了?”
老二媳妇穿着烧焦罗裙站在原地,嗫噜着嘴唇一句话都说不上来。
“既然这样,就请给各位伯伯婶娘回去吧,我还要给我爹爹磕头赔罪,刚才顽劣踢了火盆,侵扰于他,恕不远送。”
说罢转身不再看众人。
将在踹在角落处的火盆,又捡回来,放在牌位前,重新烧纸。
几人面面相觑。
老二媳妇,自然是不肯就这样悻悻打道回府的。
望着白茶一直抖的单薄身影,咬牙启齿。
不得已之下,老二出声,呵斥一句,“还嫌不够丢人!”
出来门口,老二扯着极为不情愿的媳妇衣袖,在她耳边嘟囔几句,自家媳妇面上才云转晴。
走之前,意味深长瞟了一眼严淮背影。
也是,不过是个小萝卜头,现在没了靠山,还带着个窝囊继娘,能成什幺气候。
我倒要看看,这没爹没娘的狼崽子,万人骑的婊子姨娘,到底能撑多久,哼。
过了头七,严淮请算账先生和家中管事,将外面能变现的生意,都给变卖了。
将家中奴仆都给遣散,郊外良田宅子等等,都给一并折现。
只留一部分在家里做日常花销,剩下巨额财产全部都存到了,曲渠县最大钱庄。
最后送走的是算账先生。
算账先生花白着胡子,跟随严志奇多年,也算是严家生意兴衰的见证人。
现在严老爷一朝归西,严淮不得已将生意遣散。
看着眼前的半大孩子,老先生颇有些感慨,伸手摸摸他脑袋,慈祥说,“孩子,若有他日,你要重振严家,只要老夫还在,必定当归。”
严淮站直,弯腰对着老先生恭敬三拜,行的是尊敬大礼。
“若有他日,严淮必请之,山高水远,一朝别,望先生此后保重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