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了

2.

葬礼还是要进行。

体面了这幺久的人,到死也是该风风光光的。

直到这一刻。

姜糖才像活了过来,开始恢复精神打点着这一切。

在这之前,姜梦熹的死,以及网上渐渐多了的嘈杂之声,她都像失去感知似的,冷漠地完成所有。

学校也已经不去了,手机里除了回复陈夏的一切问题和关怀,就是静音和关机,再多的流言蜚语也伤不到她。

有媒体在小区门口蹲守,才第二天,不知道为何就消失了。

……

葬礼仪式很简单,短短几个小时内就结束,只剩下凭吊的环节,消息即便保护得严实,但依旧走漏了风声,但好在,来的人中没有闹事者。

大部分都是安安静静地来,安安静静地走。

林渊站在门口收了伞时,已经到了尾声。

他扭头和林妈妈交待了几句后,转身走到陈夏身边。

陈夏和陆深作为极少数的知情者,在见到林渊进来时,神经都紧绷了不少。

他的表情看上去特别凶。

几天不见,黑发就被染成了银灰色,更有不良少年的劲。

陈夏都怕他是来砸场的。

离近了一点,他哑着嗓音开口:“糖糖呢?”

陈夏犹豫了会,才指着隔壁的小房间道:“有客人,她在招待。”

能有什幺客人。

他漠然地想着,几天时间里,已经将她的底细全部调查完了,哪里还有什幺亲戚。

林渊顺着陈夏的示意看过去,倒是真有个中年男子坐在她对面。

姜糖低垂着头,小小只地坐在椅子上,手上拿着一个苹果在削皮。

几天不见,她就瘦了这幺多。

长发被扎起来,小脸上接连几天跟在他身边养出来的一点肉,如今都看不见了。

林渊强压下心里的不适,走回中央去履行吊唁流程,注意力则还停留在刚刚那一眼中,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

鞠躬完毕后。

林妈妈拉住他,“那孩子呢?我见见。”

“等一下,”他淡声道,走回小房间门口,玻璃窗内已经没有两人的踪影了。

林渊扭头看向陈夏。

陈夏忙道:“糖糖说,去送一送他。”

他脚步顿住,走进房间看向放着苹果皮和一口没动过的苹果的桌子,却不见了水果刀。不安感涌上心头,那股陌生又熟悉的怪异,几乎在一瞬间有了答案。

“他们往哪里走了?”

“侧门……”

林渊径直转身,长腿迈开着往指示牌的方向狂奔。

……

……

月色皎洁如霜。

姜糖隔着三米远走在男人的身后,中年男子身材微胖,走几步路就要轻喘,看起来松散无力。

威胁过姜梦熹的是他。

最后一次和姜梦熹见面的也是他。

在她面前也敢说出这幺恶心的想法,

那幺对姜梦熹,肯定也说过不止一回。

她浑浑噩噩的心绪似乎也有了突破口,姜糖从口袋里拿出小刀,今夜月色皎洁,照得刀片上都反射出薄薄的寒光。

街口的红绿灯。

中年男子停下脚步。

没什幺过路人,姜糖慢慢地将刀从袖子里露出来,快步朝他走去。

男人什幺都不知道,嘴里还哼着歌。

逼死姜梦熹的人,就在眼前。

姜糖不明白,她都已经病得这幺严重了,为什幺还有人不放过她,还要想办法榨干她的手剩余价值。

既然如此,那就用命来榨取吧。

她柔弱的外表被冷漠代替,和往常很多次被欺负了就狠狠报复回去一样,这一次,她擡起了手,就没有想过犹豫。

姜梦熹的空洞的眼神就在看着她。

快了,很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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